连日来的大雪,让这个城市里的所有人都感慨了。入冬以来几乎没有停歇过的几场大雪,覆盖了肮脏,黑,和原来的一切。
吉林市的很多Q民,都把签名改成了与雪有关,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用一种应该的方式记录一下。
但是很忙,为了筹备会议,几乎是连我的晚上也搭上了。美好的雪夜。
这个城市比我的家乡大,比我的家乡美,但是我没有那么多的眷恋,我总是觉得这个城市里的好多,都与我无关,或者说我想有关也没有办法让自己觉得有关。
曾经在记忆里翻出来的味道,不过是“窑坑”,“牛马行”之类的地名,窑坑是因为我上初中的时候,每天下了公交车都要从那里穿行,似乎是一片长了草的公园?小路上偶尔会遇到独行的男子,无耻的不穿好裤子在路边的草丛里躲着。再或是牛马行那里,红旗剧场的门口,有一个一条腿的男青年,在那里烤肉串,很香也必须很脏,因为我从没见过他洗手,他的手很黑。但是那肉串真的很香,就是现在,我的鼻孔里依然可以嗅到那样真正的香味。
我也记得江边的垂柳,冬天挂着雾凇的垂柳。
可是这一切都过得那么快,也消逝的那么快,转眼之间,在这个城市里竟然找不到曾经可以撩起我记忆的任何痕迹。
走到河南街,我的眼前总是浮现出那个在各种各样的旧事展览中看过无数遍的老照片吉林市的河南街旧景。老牌坊,穿长衫的过客。以及我小的时候,大老远的从延吉跑到吉林市来度假的时候,每次必去的河南街,那两侧林立的铺子和琳琅满目的衣装。现在,街道宽了,门店大了,人多了,但是我的记忆没了。
怀旧,并不代表了老态。
但是城市如果有一点老态,就会有一点故事,有一点记得,有一点文化的味道吧。
今天雪夜,偶尔经过江边,突见亮化的山,竟然跃跃然似一条龙的样子,昂首在夜色的穹窿中。第一次看到,已不清楚白天这个山会是什么样子,俨然龙也?不会的,不会的,那山那景存在了很久,在城市的江畔,浑厚的站在那里,没有如此的巧夺天工。山,毕竟是山,寻在的时候犹如不存在的样子,每日每夜,无数的人无数次的经过,它一定不会像一条龙,,因为它淡然、浑厚、安静的立在那里,人不会注视它,才会在历史的段落里,被它注视着,被一座古老的山峰注视,是这个城市里的人的幸运。可是现在,它变成龙了,在晚上,在黄绿色的灯光下,它变成龙了。成龙了,就要被别人注视了,成龙了,就有飞天的梦想了,成龙了,他就成了图腾了。哪一个变化,我都是非常的不喜欢。我为这个城市百变的一切感到悲哀。
那么我们的城市还有什么,我们拿什么告诉我们的子孙,这里是一个皇帝都愿意反复来到的地方?
临江门的桥底下修了一些兵马俑,让穿着满式高跟鞋的漂亮姑娘在那里等待远方的客人。
最繁华的江段有一艘大船,被尊贵的客人拥有,在很短的一段江水里慢慢的行走,偶尔加了几个演员,在船上唱个不荤不素的二人转小段。这样的情景会被江岸两侧的众人看着,指手画脚着,因为这是最尊贵的领导宴请的待遇,老百姓是无法享用的。
但是吉林的百姓是不会怪罪的,因为他们自有自娱自乐的方式。大桥底下,总会有人吹拉弹唱,围观者不少。广场上,一组一群的大姐大妈们劲情的舞蹈。图书馆门前,每晚都有浩瀚的人群,齐刷刷地迈步健身。
傍晚,沿着江岸,那么多的市民围着江水,走呀走呀。
生活富了,心情好了。
城市的味道便加上了甜蜜。
但是味道毕竟是味道,它应该含有味道的本源,即便一点的苦涩,一点的辛酸,一点的麻辣,一点的平淡。
城市里能够保护的似乎只剩下政府院里建委的小楼,北山脚下的满族风情馆,西关院里的官邸。一个个孤零零的伫立在现代的城市建筑中间,倒是洁净而崭新,但是少了老旧也就少了感慨。
青砖红瓦曾经逞一时繁华,高楼大厦也装裱了一代英豪。
旧日的记忆不在也罢,我们本来也应朝前走的,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