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讲一讲海鸥。

        提到海鸥，我就会想到昆明滇池湖畔的红嘴鸥，几乎每年的九月下旬，国庆节前后，来自西伯利亚的红嘴鸥就会陆续集结于海埂大坝、海埂公园、大观公园、翠湖、莲花池公园以及云南民族村等游览胜地。也是每年这个时候，前来这些地方的游客络绎不绝，拍照、录制视频、喂海鸥，几乎成了许多昆明人与海鸥固有的约定，直到次年三月，它们又相继飞离。(此处昆明人指在昆生活的人)

        前段时间，阅读了一篇名为《海鸥乔纳森》的寓言故事，作者理查德·巴赫，是一名飞行员出身的作家、诗人，又一个典型的斜杠青年。不过，这位作家我也并不熟悉，但这篇故事虽说是上个世纪的产物，却依旧引进着新的时代阔步前行。

        海鸥，自由，高远，境界

        这是读完这篇寓言故事后，在脑子里回荡的几个词语。伟大海鸥的精神，无限自由的象征，这是这个故事的主题，非常契合西方人的自由主义。

        故事中讲述了名叫乔纳森的海鸥，不甘于做横来直去的普通海鸥，更不甘只为了获得些过期的食物，便扑哧着翅膀以说服自己那就是飞翔。为了追寻飞翔的真义，它毅然选择与传统族群的封建迷思做斗争。从孤独的练习着飞翔技巧，到被族群以法律的名义流放，它一步一步的突破自己的极限。

        在这个过程中，它有过自我怀疑，也有过对群居生活的回望，它苦恼、它迷茫。最终它不仅没有止步不前，反而更加坚定着自己的信念，凭着一己之力，完成了欧群前所未有的意识革命之路。

        当它的同类还在为船头馊了的面包打架时，当它们只能在水面几米内捕捞些小虾米时，乔纳森早已纵横在遥遥的天际之外。乔纳森是第一个真正感受到什么是上天入海的海鸥，它捕到的大鱼，是欧群从古至今也无法想象到的。

        故事到此还未结束，乔纳森完成了自由之路的第一步，而它接下来要做的是，与更多有志于突破自己的海鸥分享自己的技巧。它要教会更多的海鸥，学会真正的飞翔，要带领它们飞向更高远的天空。

        一个、两个，十个、八个，它的学生越来越多，福来奇便是其中之一。与乔纳森相似的是，在它做了个自己认为很普通的练习动作，就被流放了。它也是想要真正练习飞翔的海鸥，为此它含着泪水并清晰的告诉自己：“飞翔怎能只是拍拍翅膀，从一个地方扑扇到另一个地方？蚊子才那样做！”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在我看来，这句话当是这篇文章的精髓。

        后来，它也一步一步突破了自己，甚至超越了它的老师乔纳森，福来齐成了海鸥界新文化的旗手，它开始代师授艺。学习的海鸥越来越多，有许多都是慕名而来，渐渐的，乔纳森的名气越来越大。而各种各样的标签与传说也随之而来，特别是在乔纳森与福来齐相继去世后，乔纳森的英灵面对的是无数的谣言，和被捧为神灵。

        曾经迷恋乔纳森深邃的思想、高超的飞翔技巧、完美速度的欧群们，开始歌颂它的事迹，沉醉于乔纳森的传奇色彩之中。最终，歌颂、讨论、朗诵乔纳森的传说替代了实际的飞行练习，而它们的朗诵，按作者原话来说：“仅仅几年后，这些朗诵就成了如同花岗岩一般死板的经文。”随着福来齐等第一批乔纳森的弟子们一个个都离世，这些理论成了无欧能左右的教条主义。

        比如它们鄙视那些在底层不做抗争、没有目标的欧群，把后者比作“比沙中的跳蚤还卑下的生灵”，然后光明正大的说，这是伟大的海鸥乔纳森说的。这让我想起了网络传言：“村口的狗叫了，其它的狗也都跟着叫，但它们不知道为什么叫。”鲁迅说的，还有无脑的“文字爱好者”特别说明是出自鲁迅先生的《狂人日记》。我看了差点口吐鲜血，不知鲁迅先生泉下有知当如何思忖。

        全文表达了海鸥对自由的向往，而只有真正的飞翔才能贴近自由的本质，高、远仅仅是在一定的时空内，让目标有一个归属感。这是一种无比伟大的信仰，是一种贴合实际的行动指南，最终引领乔纳森等新一代海鸥飞向自由、飞向梦想的浩瀚宇宙。

        这个故事的意义不仅在于追求高度的自由主义，还有一份伟大的责任，就如故事中提到的一个关键词一样：学会爱。我想，这可能最是我们中国读者容易忽略的点。

        以往我们一提到自由，就会想到西方的个人主义，这是他们自由背后的真相，而我们的自由是集体自由。我也曾经这么认为，但因为阅读，我的认知也在不断被刷新。

        爱，是继自由之后，乔纳森提出的一个重要理论，对于乔纳森自己来说，这代表着价值，也代表着信仰，这也是自由的更高境界。最后作者提到了万物合一这个概念，颇有道家色彩，但这也仅仅体现在乔纳森等第一代大多数学生当中。对于后来的欧群来说，这是玄之又玄的谬论，或者仅限于它们宣传招牌上的一个名词。

        而那群守旧主义者，它们对光荣与梦想束之高阁，重复着枯燥的三点一线，缓缓地走向生命的尽头，生来只为求得安稳。

        整篇文章共四个部分，作者原本纠结最后一部分存在是否合理，最后一部分也就是讲后世弟子们靠神话、传说、朗诵来替代实践的一部分。作者反复阅读后面一部分，他始终无法相信，那些信仰者会以仪式感来扼杀自己飞翔的灵魂吗？然而他肯定了这个答案，当他站到到二十一世纪的领土上时，他坚信了这一点。

        其实，抛开这个故事的主题自由与爱，我们能清晰的看到一只只勇于实践、创新的海鸥一步一步成长的过程，这是一个成长系列。而当一个团队、组织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特别是创始人离世之后，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只第一个飞出地球的海鸥，就成了神坛上的一幅宣传画面。有关创始人的一些理论被发展为名言，名言被加工成教条，都是为了创始人的传说赋能，为当权者某生、某利益。

        因此，不得不说作者的眼界之完美，他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梦想主义者，也不是为了追求自由而自由的人。这个故事让我重新审视西方的自由主义，当然可能大多数西方人心中的自由都怀有根深蒂固的个人主义，但这绝不代表全部。就像我们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自由一样，那一定不是个人的随心随性而无规矩，但也会有一部分人不能理解这种规矩之内的自由。

          从心所欲不逾矩，两千多年前的孔夫子说得多好啊！我想，这大抵是中国式自由的最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