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
战后,我从镇东将军转为镇南将军,与毌丘俭对调防区。而取得此役胜利的诸葛恪受封丞相。切,我才不是嫉妒呢,骄兵必败,他这种小毛头,早晚栽跟头。
果不其然。嘉平五年,诸葛恪不顾国内上下反对,强行出兵伐我大魏,围攻合淝新城。可笑,恪不知新城乃我大魏故景侯满伯宁之杰作?已故吴帝孙权曾四攻合淝而不得寸土,故刚侯张文远以八百人大破孙权十万大军,威震逍遥津,吓得江东小儿不敢啼哭,怕不是其中就有你诸葛恪一份吧。牙门将张特率三千人据守新城,苦战月余,吴军不得进,张特又施缓兵之计固守,司马孚与毌丘俭趁势出击,吴军终于退却。诸葛恪归国后受诛。蓦然间,诸葛一族又折一支。
嘉平六年,皇帝与夏侯玄等人密谋除掉司马师,事情败露,司马师诛杀夏侯玄。后帝欲夺司马昭兵权,司马师发动政变,废齐王,立高贵乡公为帝。
正元二年,毌丘俭因感先帝之恩而与文钦在淮南发动叛乱,细数司马师之罪状,还邀我加入。此时朝野上下,势力无非两派,曹氏与司马氏,只要我能取得司马氏的信任,再以清君侧之名借机除掉司马氏,我在大魏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毫不犹豫地斩杀了毌丘俭的使者,并将其叛乱的消息公布全国,以示我对司马氏之忠心。司马师率军平叛,我占领了寿春,稳定了局面,被任命为镇东大将军、仪同三司、都督扬州诸军事。接着,我追击吴国援军,斩杀留赞,又获封高平侯,邑三千五百户,转任征东大将军。
除此之外,还有一则喜讯——司马师死了。当初司马师亲赴战场,文钦之子文鸯率十余人冲阵杀敌,司马师眼球爆出,疼痛而死。司马昭继大将军之职。
淮南是我的大本营,我趁机蓄养死士,广聚人心,希望在司马昭立足未稳之时定夺乾坤。甘露元年,我又以御敌为由向朝廷要求增兵固守,但贾充对此似乎有所怀疑。
甘露二年,司马昭听从贾充之计,征我入朝任司空之职。这显然是要趁机杀我,我怎能束手就擒。我即刻举义,假借皇帝矫诏,清君侧,诛司马。在内征粮据守,在外以少子靓为质向吴国求援。吴国遣文钦等人入城助我,我虽与文钦不和,但很欣赏其子文鸯,以我之智谋,再加上文鸯的勇武,司马昭不足惧。
司马昭率军围城,军屯城外。
“哈哈哈!可笑司马氏苦心经营数十载,终究毁于司马昭之手!”
“将军何出此言?”
“我在淮南已久,对此地天文地理也略有了解。每年此时,寿春必降大雨,淮河水涨,直至寿春城下!”
“将军的意思是?”
“水淹七军!”
“将军此计甚妙。如此敌军不攻自破。孔明、云长不及也!”
果不其然,雨季来临,黑云压城,暴雨倾盆,一连数日,淮河水大涨。寿春城外,敌军大营被尽数冲散,将士奔逃,慌乱之间,人马踩踏,死者近万人。司马昭无奈退军。而我带领文鸯等人轻骑出击,冲突残兵败将之间,斩将搴旗,大获全胜……
“报!将军,敌军又在攻城了!”
“城中还有多少箭矢滚石?”
“已不足抵御此番进攻……”
“吴国增援!增援在何处?”
“朱异所率吴军两度被石苞和胡质击退,孙綝已退回建业……”
我叹一口气,倚在墙上。敌军在城外驻扎已数月,可这雨,却是一滴未下。想起族兄孔明当年上方谷纵火围困司马懿,久旱之地却突然天降大雨,救了司马懿一命,孔明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今日之天时,依然选择了司马氏。
“将军!敌军入城了!”
“随我突围!”
我率领最后的精骑,向城外奔去。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
甘露三年二月,吟罢,遭遇大将军司马胡奋。
《史记》云:“高帝曰:‘夫猎,追杀兽兔者狗也,而发踪指示兽处者人也。今诸君徒能得走兽耳,功狗也。至如萧何,发踪指示,功人也。’”
世人以孔明为龙,以子瑜为虎,而我为狗。我正是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