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又是冬天

转眼秋去冬来,寒风卷着院子里桃树的枝丫呼啸。早上醒来,小娟帮雪雪穿好厚衣服、梳好发髻,她推开房门站在廊檐下,不多时便感觉到寒意侵袭,抬头见晴空万里,明明太阳极好,却冻的人舒展不开。

在院里站了片刻,她转身去找锦瑞下棋。对弈正酣,雪雪思考落子时不经意抬头,忽然发现窗外雪花已纷纷扬扬,地上积了层薄白。“快瞧,锦瑞,下雪了!” 两人索性停了棋,一同到屋外赏雪,又结伴去给老太太请安。

红墙绿瓦的古建筑间,雪花随风飞舞,清新脱俗得像幅水墨画。穿过曲折的廊檐,看亭台楼阁在雪中若隐若现,阳光照在雪上,晶莹剔透得像有生命力。雪雪伸手接了片雪花,比她从前住的城市里下的大得多,真真称得上鹅毛大雪。不过一会儿,地上就积得厚实,脚踩上去嘎吱嘎吱的。

在老太太屋里坐了一会,再出来这雪已经没过脚腕了,她长这么大,很少见到这么壮观的雪景,亭台楼阁都是雪白,心里头的欢喜藏不住。

回自己院子,雪雪在屋外堆起雪人,丫头们劝说天冷进屋,她却笑着招手:“这么好的雪,不如打雪仗吧?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捧呢!” 一群人在雪地里嬉闹了好一会儿。

玩闹间,雪雪忽然想起,从山上醒来、拜师不周山,到下山后机缘巧合住进永庆侯府,这已是在侯府的第二个冬天 —— 算起来,她来这个时空竟已过了四个冬天。时间过得真快,今年遇到王教授,难道真能找到飞船,回到那个有便捷科技的原来时空吗?

冬日里,雪雪的砖厂停了工,进入休整期。过去一年经营得法,营收着实可观,她还在砖厂旁盖了栋两层小楼,里头摆了张宽大的办公桌,办公格外方便。

一日趁着天晴,雪雪带着账房徐先生到侯府客厅,见二哥和二嫂正悠闲喝茶。王爷一眼瞧见她,笑着问:“雪儿,你那砖厂如今咋样了?”

“二哥,现在大家都认咱们烧的砖,盖房子都爱用,营收还不错。” 雪雪笑意盈盈地答。王爷和二嫂相视一笑,二嫂放下茶盏,满眼赞许:“到底是你下足了功夫,天天呆在砖厂里。”

雪雪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什么:“二嫂,快过年了,我送您些花。”

“哦?什么花,我听过吗?” 二嫂好奇追问。

雪雪从徐先生手里接过个朴素的木质大饭盒,慢悠悠道:“当然是‘有钱花’和‘随便花’。” 说着拉开盒里的抽屉,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闪着夺目的光。

她抬眸看向二哥,语气里满是骄傲:“二哥,这一年若不是你照应,砖厂不知要碰多少难题。幸亏有你,时时提点,保驾护航,我才顺顺当当。这些是砖厂营收里拿出来的,你和二嫂是股东,可得收下,别嫌弃。”

二哥严肃:“你一个小小砖厂,哪来这么多银子?”

徐先生在旁笑道:“王爷有所不知,那最火的福满楼,也是小师姑开的。里头菜品新奇,人家都早早派下人定位子,有时还订不到呢。”

二嫂惊讶道:“哦呦,福满楼是你开的?前几日去王将军家,他夫人还念叨呢,说生意火得很。老爷,以后得去尝尝,听说有道东坡肉,肥而不腻,软糯香甜,咱们都没听过。”

“欢迎呢,福满楼一楼二楼是剧院,摆着桌椅,请戏班演一些经典剧目;三楼啊是火锅,二嫂,回头我带您去尝。” 雪雪笑着补充,“旁边还有栋楼设了茶室,安静得很,有不同风格的雅间,西湖龙井这些名茶都有,五楼是客房,装修得精致典雅,住着舒坦。”

二嫂捂着嘴笑,半开玩笑地嗔怪:“若是福满楼,你这分红可给少了!” 又侧身对二哥调侃,“你瞧,拿个饭盒就装来了,也太不讲究!”

众人听后,都笑了起来。

二嫂又说道:“我先给你存着,日后保准用得上。”

雪雪在侯府生活,耳濡目染,心思慢慢变得细腻,精心为府里的其他长辈、兄弟姐妹都准备了过年礼物,希望大家都能过个喜庆年。

一家人围坐吃饭时,雪雪扒着碗里的饭,跟永庆侯说:“二哥,不知不觉,离开师父已经一年多了。山里本就清冷,今年我想回不周山过年,好好陪陪师父。”

侯爷想了想,点头同意:“也好。你提前准备着,过几日让锦瑞送你去。” 雪雪轻轻应了。

三日后,雪雪带着小娟和明月往东市采买。先去药材铺,挑了几颗大人参,又选了些名贵药材;路过画铺,明月说师兄们画画厉害不用买,雪雪却笑:“城里画铺的样式更时兴些。” 说着进去挑了几幅名家画作。

到了布料店,三人各挑了布料做衣裳,还买了十匹青缎、十匹适合师兄们的丝绸,再加十匹日常用的布料。之后又把能想到的吃穿用度都补了些,打算带到不周山去 —— 给师父和师兄们的礼物,一样样挑得仔细。

“买东西真是太开心了,不管啥时候都让人快乐。” 雪雪感叹道,小娟和明月也跟着笑。明月提议:“我去找人把东西拉回府中,天这么冷,咱们去吃火锅吧?” 雪雪和小娟齐声应好。

她们找了处清净地等着,没多久姜狄和阿林驾着马车来,把货物搬上车送走。三人转身往火锅店去,尽管是寒风里,脚步却都透着轻快。



出自《烬雪明堂录》fanqie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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