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外的银杏叶,跟着风的脚步,轻轻飞扬。像蝴蝶,似落花,时及时徐,时多时少。一切都在昭示着秋天的到来,好像冬天渐渐临近,又好像春天即将到来。
最近总是很容易想起外婆,那个离开我快一年的小老太。原本这周是她的生日,惯例是那天兄弟姊妹都会回去齐聚一堂,为她的生日聚会。去年因为疫情,却是没见上她最后一面。疫情解封之后,因为娃还小,也就没有冒着风险回去见见那个94岁高龄的小老太,后来半夜接到母亲的电话,她终究还是撒手人寰,没有任何预兆。
每年这个时候,就是砂糖橘大量上市的时候,今年也如此。我告诉四岁的儿子:“妈妈想妈妈的外婆啦,那个爱吃砂糖橘的老太太。”儿子一脸天真的问我:“妈妈,你的外婆过世了吗?”“是呀,妈妈的外婆去年就离开妈妈了。”“那我们动动脑筋,想一个办法吧!”四岁的儿子,好像还不太懂过世的概念,他只会在我外婆过世的时候,半夜陪着我一路奔波,一路上怔怔的望着窗外,紧紧拉着我的手。如今得知妈妈烦扰于那个小老太再也吃不到她最喜欢吃的砂糖橘,他黑黑的眼球不停的转动,然后灵机一动,“妈妈,我想到了,我们在祖祖的坟前种上一颗橘树,她出来的时候自己摘一点儿回去。”我愣愣的抱住了他,不明白他小脑袋瓜里奇奇怪怪的想法,但是却明白,他对妈妈的爱,深沉也坚定。
爱是一种传承,生死也是。外婆对我的爱,随着她的离去,烟消云尽。儿子对我的爱,与日俱增。赶回去参加外婆葬礼的路上,我愣愣的,哭不出来,只是心里冰冷而沉重。开着车的老公时而撇头看我,重庆凌晨三四点的高速路上,渐渐起雾,车窗也挂满了水雾。老公好像喃喃细语,又好像对儿子说:“妈妈的外婆走了,爱妈妈的人又少了一个,我们要多爱妈妈一点。”儿子总是很暖心:“我知道的爸爸,我会多爱妈妈一点。”
我其实也不太理解生死,有的人死了,她还活着。祭奠也是纪念,只是再也见不到她的笑容,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再也摸不到她那双斑驳的手,但是,她时常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