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的咖啡馆选在时雨菲工作室楼下，落地窗外是北京秋日的街景，银杏叶打着旋儿落下。叶寒露提前十分钟到，刚找好位置坐下，就看见蓝山推门进来。他穿了件浅灰色休闲西装，内搭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比湘西时多了几分干练，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
“早到了？”他走过来，手里拎着个纸袋，“刚路过一家特产店，看到这个就想起你了。”纸袋里是一小罐封装好的野山楂，比湘西的更精致，还带着淡淡的糖霜味。叶寒露接过，指尖碰到罐身的温度，脸颊微热：“你还记着这事。”“当然，”蓝山在她对面坐下，招手叫服务员，“要喝点什么？美式还是拿铁？”
正说着，时雨菲的助理来敲门，说工作室临时来了合作方，专访要推迟半小时。叶寒露点点头表示没关系，蓝山却皱了皱眉，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回头对她说：“我跟菲姐说了，让她尽量快点，你下午应该还有发稿 deadline 吧？”叶寒露愣了愣，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考虑到了，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还好，来得及。”
等待的间隙，两人自然聊起了湘西的后续。蓝山说，他们回去后补拍了几场戏，那个之前差点摔进溪里的小演员，后来特意给他发了消息道谢，还说跟着他学到了很多。“其实他们都挺努力的，就是没经验，”蓝山喝了口美式，语气认真，“那天统筹的事，后来制片也跟我道歉了，说已经批评过他，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叶寒露摇摇头：“都过去了，还要谢谢你那天帮我解围。”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这个给你。”里面是个小小的手机防水袋，“上次看你手机进水，以后拍戏再碰到水边戏，能用得上。”蓝山接过，眼底笑意更深：“你还特意给我带了礼物？那我下次去湘西，得给你带两斤野山楂才行。”两人相视一笑，之前在湘西的拘谨渐渐消散，聊天变得愈发自然。
半小时后，时雨菲的助理来请他们上楼。专访比预想中顺利，时雨菲果然如蓝山所说，看似冷傲实则爽快，回答问题条理清晰，还主动分享了几个拍摄趣事。叶寒露一边记录一边暗自庆幸，若不是蓝山帮忙，恐怕很难拿到这么有价值的内容。
专访结束时已近黄昏，蓝山提议：“楼下有家不错的日料，一起吃晚饭？就当是庆祝你专访顺利。”叶寒露没有拒绝，跟着他走进隔壁的小巷。日料店不大，灯光柔和，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隔着小小的餐桌聊天。蓝山说起他接下来的工作，要去南方拍一部年代剧，饰演一个医生；叶寒露也分享了自己最近的选题，想做一期“小众剧组生存现状”的报道。
“其实你写的湘西见闻，我后来在你们报社公众号上看到了，”蓝山忽然说，“写得很真实，那些山间的雾气、老乡家的山楂，都让我想起了拍摄时的日子。”叶寒露心里一动，那篇稿子她写得格外用心，没想到他会特意去看。“你喜欢就好，”她低下头，掩饰着嘴角的笑意，“其实我也挺怀念那里的，虽然条件苦，但挺有意思。”
晚饭结束时，蓝山主动提出送她回家。车子行驶在秋日的街道上，窗外的霓虹灯次第亮起，映得车厢里暖融融的。叶寒露看着蓝山专注开车的侧脸，鼻梁的线条依旧好看，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溪边见到他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
到小区楼下时，蓝山停好车，转头对她说：“下次我去南方拍戏，那边有很多好吃的柑橘，给你带点？”叶寒露点点头，正要推门下车，却被他叫住：“对了，微信记得通过一下，我之前加你，你好像没同意。”她愣了愣，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个未通过的好友申请，正是蓝山的微信头像——一张他在湘西晒谷场拍的照片，背景是远山和雾气。
“不好意思，最近太忙忘了，”她赶紧通过申请，抬头时对上蓝山的目光，他的眼睛在夜色里格外明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等你到了南方，记得告诉我。”“一定，”蓝山笑了笑，“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叶寒露走进楼道，回头看了一眼，蓝山的车子还停在路边，直到她走进电梯，才看到车灯亮起，缓缓驶离。回到家，她刚发完“安全到家”的消息，就收到了蓝山的回复，附带一张照片——是他手机里存的湘西野山楂树，红果满枝，背景是湛蓝的天空。
“下次，一起去看山楂树吧？”消息后面跟着一个笑脸表情。叶寒露看着屏幕，指尖敲下回复：“好呀。”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手机屏幕上，也落在她带着笑意的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