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老妈感冒了,跟往年一样,感冒的挺厉害,她自己没当回事,我们也只是在电话里叮嘱她多喝水多休息好好吃饭,到了初九老妈说她胸口闷气紧,她依然以为是多年前甲状腺结节手术留下的后遗症,疫情紧张,我让她赶紧联系老二开了中药,喝了一天后她说胸口闷缓解,开始喝第二副,还跟很多人打视频电话,初十晚上跟姑姑视频聊了二十四分钟。十一早晨八点二十七分,老妈给我留言说不舒服,我就赶紧在拼车群里约车,车大概十几分钟后到了楼口,这期间在省人民医院工作的邻居专门跑到家里来,劝老妈先在县医院做心脏监护,拿着检查结果找大夫看,取消了预约车。早晨二舅和三姐到家里来看望妈,三姐送了二舅,把妈送到医院,医院里第一时间开始隔离做CT,期间没有给吸氧,贻误了最佳抢救时机,老妈最后对老爸说的一句话:我不行了……
哥哥一早上从榆次往回来赶,我还在家陪孩子写作业收拾,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的后果,一直傻傻的给三姐打电话询问抢救结果,给老爸打电话老爸告诉我抢救失败,顿时心里乱如麻,开始紧急联系老公往家赶,因为高度怀疑是冠状病毒性肺炎,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边哭边给孩子做了锅炖菜,心里想着这大概是我最后给她做的一顿饭,至少短期内那是最后一顿了,孩子还不懂什么是去世,不停问我,为什么子雄哥哥可以回去看姥姥,我为什么不行。有那么一会时间我还真想带她回来,毕竟姥姥带大的,最后还是担心她还小,赶着疫情这么严重,不带她回来了。老公回来让他赶紧收拾东西,身份证怎么也找不到,拿了妈的身份证赶紧走,去榆次接上嫂子和侄子,到左权已经三点了,查的特别严,测温,外地车,总算顺利到达医院。过了榆社医院才给确认不是新型病毒,才让家属接人,我到医院恰好赶上殡仪馆来拉人,把妈送到殡仪馆,盯着他们给妈洗漱穿衣,我也哭不出来,心里只想着让他们给妈收拾好,直盯盯盯着全程,老妈躺着和平日并无两样,浑身雪白,压根感觉不到就这么妈就没了,然后就送到了太平间,在那都没能跟妈安安静静的待会说会话,一群人乱哄哄的,被催着磕头起身回家,就这样,把妈一个人孤零零的留那了。
原以为第二天开始每天可以过去陪陪老妈,却被告知十五前哑起来了,都不动,老妈一个人待了五天。到今天十六,才会去。
哥哥好几天睡不着觉,侄子也哭的情绪特别激动,嫂子身体不好每天都在尽心张罗,我则沉浸在难过中,每日躲在房间里,哭也哭不出来,邻居们来来往往都想不到那么好那么壮实的人说没就没了。
此刻5:06,四点就醒了,脑子里依旧乱懵,也到客厅陪他们聊天吃饭,总归心里不是滋味。那天要找个东西,哥哥脱口而出:给娘打电话️。心里他最想吧。从此再也没有人细心叮嘱,也没人再这么惦记我们,只剩下我们自己相互依偎。
眼里没有泪,心里也再也无法喜乐。人生无常,也许这就是命吧,但愿老妈在那边可以走的顺当,陪在姥姥姥爷身边,享受温情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