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图片发自简书App

        时间一天天过去,容颜也渐老,在无声的岁月里,越发容易疲惫的心,也似乎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终于开始无力闪躲,想面对现实,却总觉得缺少点什么,是空洞的眼?还是迷茫不知所措的未来? 都铺天盖地地袭来,将人击败在荒无人烟的废墟中,只剩一声音在空中回荡:“有本事你就重生啊”。

        有本事你就重生,像是内心挣扎已久的声音,开始肆无忌惮地和行尸走肉的躯体做斗争,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身体与心灵的决战终于拉开序幕。你说,人生应该是怎样?家人应该是怎样?生活的本来面目,应该又是怎样的?

        雅韵闭着眼睛,任由泪水从眼眶奔涌而出,已经不止一次这样放纵自己泪就满面了,不是说人在痛哭之后,心情都会有所改善,不再那么压抑郁闷吗?可为什么时隔一小段时间哭泣一次,心情依旧如此,连痛哭也不能让人的心情得到释放,那要哭泣何用?何必让自己的泪水变得如此廉价?

       思忖之余,一边反问自己:“为何人与人的出生和人生轨迹相差如此甚远?如果不是因为家里这个无底洞,我的生活应该不至于过得如此落魄。没有任何人可以帮我,没有,真的没有、、、我一个人无依无靠,该何去何从、、、?”

       说起家里,雅韵简直无力吐槽,作为一个出身在南方小乡村的女孩子,家乡里的人思想都顽固不化,很是重男轻女。喜欢抽女儿的血卖而养活家里一群烂到泥土的癞皮狗。对,用癞皮狗来形容家里的弟弟们,简直没有比这更贴切的了。

       从小到大,弟弟们就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皇帝,永远都在使唤姐姐做任何事情,好像姐姐就是家里的保姆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是应该的。而这些都源自于爸妈的纵容,爸妈从小就舍不得让弟弟们干任何活儿,更舍不得打骂他们,尽管他们犯了很大的错,最多也只是说说而已。

       而她,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务,都经由她一人完成。小时候陪弟弟玩耍、帮弟弟洗澡、哄弟弟睡觉,都由她一人独立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以至于她都忘记自己也是个需要家人照顾、需要家人疼爱的小孩。

        有时候弟弟们欺负她,她打回他们,如果被父母看到了。第一个打骂的一定是她,从父母嘴里吐出的话永远都是:“做为一个姐姐,你怎么可以打弟弟,弟弟要的东西,你作为姐姐不应该让给他们吗?而做为一个女孩子,你老是和弟弟们吵架,传出去名声该有多臭啊,你怎么这么不会想呢?我们生你是让你来和弟弟们打架的吗?

        一边骂一边用棍子重重地打在雅韵的小手小脚上,小棍子打在身体留下血红色的印记,还有那些疼痛感,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失,但父母的那些谩骂声和心灵上的伤却一直烙在她的心中,成了她这辈子心头上永不消失的伤疤。每每想起,她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父母的亲生孩子,如果是,为何在对待她和对待弟弟们的态度上会如此天壤之别,难道仅仅因为她是女儿吗?

        每当回忆起小时候的总总过去,雅韵的心就开始抽搐,那些记忆像蓄谋已久的战争,又开始将她修复好的心击碎地破败不堪,直至将她吞噬,开始失去理智。心里的声音开始不满得呐喊:“总有一天我会抛弃你们的,总有一天, 摆脱你们,不再与你们有任何瓜葛,从此我便不再受你们任何人的折磨了。我会得到自由,会有自由的。。。”

        可现实恰恰相反,她依旧是父母奴役的对象,弟弟们啃老的首选。

        对于今年28岁的雅韵,在这成熟的年龄里,本是女孩子们爱美的年龄,也是女孩子们经济独立的年龄,可于雅韵而言,经济独立似乎就像她和天空中皎洁如白的月亮的距离一样遥不可及。因为她依旧一无所有、也依旧一贫如洗。

        从15岁被家人赶出去打工,父母的借口是:“你是女孩子,女孩子最终都要嫁人,成为别人家的人,读那么多干嘛?家里还有那么多个弟弟要读书,赶紧出去赚钱好让弟弟们能够得到好的教育”。

       她就这么硬生生的被剥夺了读书的权利,哪怕她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哪怕弟弟们成绩烂到学校倒数第一。她都不会有机会继续上学,而他们也不会被爸妈赶出来打工。

       仅仅因为她是女孩,仅仅因为他们是男孩,她和他们之间的差别,只是男女性别只差,却被家人如此对待。是这个社会世俗观念的错,还是她本身性别的错呢?她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从出来打工至今,她所有的工作所得,都被纳入父母弟弟们的口袋中。弟弟们的零花钱,父母的生活费,无一不都由她承担。光工资卡这事,父母就要求设置她们提供的密码,每隔一段时间,他们总会查卡中的流水,如果自己稍微花多了点,父母一定会恶语相向,甚至穷追猛打。他们永远只会从她身上剥削,直至榨干她的鲜血为止。

       一个人的命运,也许由原生家庭决定,这放在雅韵身上,绝对是现实中最典型的例子。

      雅韵的最大弟弟,年方25岁,从毕业至今,也有三年余了。在这三年的期间里,他除了长时间在家里啃老,就时不时跑来投靠雅韵。葛优躺的在雅韵租来的小房间里玩游戏网聊刷微博等消磨着为数不多的青春。

        每天有气无力地和雅韵说:“雅韵,我不知道找什么工作好,你有空的话帮我找下,看哪里的工作适合我呗。”活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呢,雅韵心想着。弟弟话音未落,转身立马继续玩王者荣耀。

        这时如果雅韵说:“你自己整天在这里玩游戏,你又是大学生,我一个初中毕业的人,怎么给你找工作,你自己都不去找,我去哪儿帮你找啊!”“你说什么,你不帮我找工作,信不信我回家告诉爸妈,信不信爸妈骂你打你?你还是不是我姐,爸妈养你这么大,你连份工作都不帮我找,你算什么姐。”

       雅韵忍住心中即将爆发的怒火推门而出,不想继续听那只癞皮狗沸腾,如果稍微和他争吵一下,等待她的必定是那远在家乡却时不时打电话说她、骂她的、威胁她的恐怖声音,世间再无比父母的声音更让人恐惧了。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看着匆匆而过急于赶路的人群、那些吃完晚餐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散步着的人群、还有那些琳琅满目的饰品店、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店。她路过他们,她只是他们的过客,永远没有机会成为他们的顾客。

         雅韵内心落寞的低头行走,眼眶的泪水快溢出脸来。“都忍了二十多了年,怎么还这么不坚强,动不动就落泪,没出息,只是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啊。”雅韵心想着。

        上周二弟说要创业,年后想和朋友一起开了家奶茶店,需要雅韵帮忙筹集资金,雅韵的钱都被他们抽光了,哪儿有钱帮他。爸妈又来电对她说:“还有一星期就新年了,不管你这几天回家用什么方法,你弟弟的生意,你没钱帮他,找朋友借都得借来帮他。你出去工作那么久,你身边的朋友肯定也不少,每个人借几万,这样你弟弟就可以开店了,他就不会那么辛苦了,听见没。”

       雅韵不敢反驳:“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们了,每次公司或者其他朋友的聚会,我从未出席过,没有人愿意做我朋友,没有人不嫌弃我太节俭了,没有人知道如果我不节俭,只会被你们骂,更没有人会借钱给我好吗?因为他们都知道我穷,都看不起我。”这些心里话想说出口却又被活生生地咽回去,只敢用柔声细语的回答了声:“好的,妈妈,我知道了。”

        大弟的工作、二弟开店的钱,我该怎么办?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还有三天就回家了,这个月的工资,店长说这2天会发的,扣除回家的车费,租房子的费用,也所剩无几了,怎么办?眼前的路为何如此之长、、、

       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还是到了归家的时间,别人都是带着过节欢快愉悦的心情回家,而雅韵,能不回家的话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家只是她噩梦的起源,也是她这么多年摆脱不掉的枷锁。

        大年三十,妈妈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搞得,大弟在你那儿才多久,怎么这么瘦,你是不是虐待他了。”这时大弟总会煽风点火地在旁边叫嚷:“在她哪里都没有吃过好的,天天吃菜,偶尔才有点猪肉,什么都不买给我吃,不瘦才怪、、、”

         他们不知,她自己一人住的时候,最多一个月才2餐肉,这已经比她给自己辛苦工作后发工资时奖励的方式还慷慨大方许多。

      “还有二弟开店的钱你借多少了,过完年就要了,赶紧凑,不然你新年都别想过了”。妈妈狠话放完,转身温柔的叫弟弟们赶紧吃饭,给他们留了鸡肉,还是热的呢。

        看着爸妈还有弟弟们一家人温馨的吃饭,她知道自己又是多余的人。妈妈温柔的把鸡腿夹到弟弟们的碗里,用慈爱的眼光看着弟弟们大口大口的吃肉,爸爸絮絮叨叨的又开始说教儿子们该怎么怎么做才算成功的人、、、

        门外狂风呼啸,没有人知道她默默的走出房门,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很饿很冷,也需要父母的关怀,哪怕一句正常的关怀,父母也没有给过她,因为他们连这种:“搭车累不?饿了没,爸妈给你盛饭去”的话也从未对她说过,哪怕那么一次,她也一定会感动的泪如雨下。

       雅韵沿着河边的街道走去,那条小时候妈妈最喜欢叫她去捕鱼的长河正在蠢蠢欲动地发出母爱富有磁性的声音呼唤着她,这简直比母亲的声音温柔的多。

       小时候道路边两边的野草,此刻也都一一浮现在眼前,还有小时候见到过的那些慈祥的老爷爷老奶奶----那些早已不在世间的人,都一一出现在雅韵眼前,热情地招呼着雅韵和他们一起过新年。

     “你看,连那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那么热情,我为什么要这么委屈的呆在家人的身边。我没有伤心难过,我只是需要个离开,去找真正爱我的爸爸妈妈和其他的亲人,去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重生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哈哈哈、、、”

          河水如温暖的大床,渐渐把雅韵包围起来,慢慢地、慢慢地,直到将将她纳入自己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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