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5第二编:申时行

1582年,首辅张居正去世,继任者相继离职。申时行一年之后登上了朝堂之巅,位极人臣。申时行由张居正一手提拔,在张居正去世后的政治风波中,难免遭受诋毁。但是,申时行有张居正作为前车之鉴,自然是处事谨慎,左右逢源。经历了这些危机之后,申时行更加受到万历皇帝的信赖。

申时行的执政理念和张居正截然不同。申时行提倡诚意。诚意为何物?可以认为是人们心中的良知。申时行说人有两个面---“阴与阳”。“阳”是人的理想,“阴”是人的私欲。在阴与阳的互相博弈中,申时行推崇“增加文官之间的互相信赖,与其暴露各人的阴,毋宁提倡他们的阳”。这种折中求全的政治哲学,是为了迎合广大文官的共同利益。朝廷中的矛盾可以分为两类:技术问题和道德问题。技术问题可以是税收的指定、人事的安排;道德问题则是人心的聚散。推崇诚意实际上是在尝试用道德方法来处理这些矛盾。通过文官之间的和衷共济,政治得以清明,刑法得以公正,民心得以淳厚。在某种程度上,这迎合了传统封建的治国思想---礼仪至上。形形色色的繁文缛节是为了在人们心中树立“皇帝以一人而君临天下,具有最高的权威,实因天意之所归”的意识。用道德作为百官行为的规尺,是为了达到群臣之间的行政默契。

可是,过分依赖道德准绳,申时行也受到了一些人的诟病,这是可想而知的。道德有别于法律,道德像一条橡皮筋,可以时而伸长,时而紧缩;法律则是缰绳,稍一发力,便可扼住咽喉。“因之我们的政事,注重体制的安定,而不计较对一人一事的绝对公允。牺牲少数人,正是维持大局的办法”。以此为纲领的政治体系不为公平,只为太平。申时行在朝堂纵横耕耘数十年,不可不对其了然于胸。即使在受到指责的时候,申时行也没有像张居正一样,消灭侧己,他在张居正逝后悲剧的内幕中得到了教益。理想中的政治制度在当时的封建政府中,不可能得到全面有效的施行,坦然地接受事实,并作出让步,才是明哲保身。

黄仁宇先生在文章的最后,提出了一个重要的观点:“文官的双重性格:即虽称公仆,实系主人;有阳则有阴”。后者已经在前面说过,对于前一个观点,可以认为是:文官是富有个性的群体,他们需要得到尊重。张居正对文官集团的厚此薄彼、言行不一,破坏了文官对张居正的信任。相反,“申时行用恕道待人,有鼓励诚信,就是期望各人自动地各尽其能地补救罅隙”。申时行对于文官集体的退让,得到了广大文官的褒扬,虽被少部分小人用来嚼舌头,但申氏早已处变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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