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3日晚8点30分,我们散文群里的散文讲座在一片热烈的欢呼声中正式开始了。
以前,听过江岚博士的讲座,听她讲诗词,讲散文,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大家普遍反应很好,于是我联系了江岚博士。她很支持我的工作,欣然答应下来。昨天晚上,一场生动精彩的散文写作辅导课,如期而至。
江岚博士的讲课,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以史铁生的散文《秋天的怀念》为例,讲解了散文写作的要义。第二部分,对两位作者的作品进行了点评。
我们为什么要写散文?
我们写出的散文会不会有人看,如何打动读者?
散文的意境是什么?
带着这些问题,江老师做了认真的解答。
史铁生的散文《秋天的怀念》文章不长,只有千八百字,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经典的语言,但却字字打动人心。是什么东西这样动人?那就是“真情”。
一个儿子双腿瘫痪,不能行走,只能坐在轮椅上,难免脾气会变得暴躁,“望着望着天上北归的雁阵,我会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听着听着李谷一甜美的歌声,我会猛地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四周的墙壁。”
面对儿子的暴躁,“母亲就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听着我的动静。当一切恢复沉寂,她又悄悄地进来,眼边红红的,看着我。”
这是文章的第一段落,看到这个场景,我已经开始心酸了。一个年龄越来越大的母亲和一个瘫痪的儿子,两个人就是这样地生活着。生活中任何一件事情,都可能会诱发儿子心灵上的痛处。因为他也生龙活虎欢蹦乱跳过,但现如今只能坐在轮椅上,像一头雄狮被困一样。
之后,母亲对儿子说:“听说北海的花儿都开了,我推着你去走走。”
儿子的反应是:我不去。他狠命地捶打这两条可恨的腿,喊着,“我可活什么劲儿!”母亲扑过来抓住作者的手,忍住哭声说:“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
其实,此时的母亲已经身患绝症。
读者看到这里,都会被戳到泪点。这个“好好活着“既是说给儿子的,也是说给自己的。作为母亲面对着已经瘫痪的儿子,心里有多痛,有多少不舍,只有母亲自己知道。
第二次,母亲又和儿子说起一起去看花的事。
母亲说:“看完菊花,咱们就去‘仿膳’,你小时候最爱吃那儿的豌豆黄儿。还记得那回我带你去北海吗?你偏说那杨树花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扁一个……”她忽然不说了。对于“跑”和“踩”一类的字眼,她比我还敏感。她又悄悄地出去了。
在这里,我们看到了母亲的小心翼翼。
紧接着就是:“她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最后一段:又是秋天,妹妹推着我去北海看了菊花。……我懂得母亲没有说完的话,妹妹也懂。我俩在一块儿,要好好儿活……
“我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作为文章的主题再次出现。
整篇文章朴实无华,平实细腻,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对生命价值的高谈阔论,但读起来却是句句扎心。就是因为,通篇用一个“情“字贯穿。
因此,江岚老师反复强调,散文要有真情实感。别人为什么要看你写的文章,你的文章有什么可以打动别人的地方?江岚老师用到了一个词叫做“感情的纯度“。
所谓的真实性?江岚博士说:就是情感的真实性,思维的真实性和语言的真实性。散文就要脉络清晰,情感真实。而我们许多作者在感情的纯度方面都没有达到。
我的理解是,当我们写散文的时候,要用自己最真实的情感去写作,在选材上,选取最能打动的人的材料,在写作的过程中,首先要打动自己。问一问自己,你写的这篇文章,你写的过程,读的过程流眼泪了吗?
昨天的课程,让我感受最深的还有一点,就是对文章的判别。昨天点评的两篇文章都是我推荐上榜的文章,但是其中存在着许多问题。
因此作为散文伯乐,任重而道远,自己先要下苦功夫,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这样才能慧眼识珠为平台推荐优秀文章。
再一次感谢江岚博士的讲课。
附:
《秋天的怀念》
作者/史铁生
双腿瘫痪后,我的脾气变得暴怒无常。望着望着天上北归的雁阵,我会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听着听着李谷一甜美的歌声,我会猛地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四周的墙壁。母亲就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听着我的动静。当一切恢复沉寂,她又悄悄地进来,眼边红红的,看着我。“听说北海的花儿都开了,我推着你去走走。”
她总是这么说。母亲喜欢花,可自从我的腿瘫痪以后,她侍弄的那些花都死了。“不,我不去!”我狠命地捶打这两条可恨的腿,喊着,“我可活什么劲儿!”母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忍住哭声说:“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
可我却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病已经到了那步田地。后来妹妹告诉我,她常常肝疼得整宿整宿翻来覆去地睡不了觉。
那天我又独自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的树叶“唰唰啦啦”地飘落。母亲进来了,挡在窗前:“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她憔悴的脸上现出央求般的神色。“什么时候?”“你要是愿意,就明天?”她说。我的回答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好吧,就明天。”我说。她高兴得一会坐下,一会站起:“那就赶紧准备准备。”
“哎呀,烦不烦?几步路,有什么好准备的!”她也笑了,坐在我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看完菊花,咱们就去‘仿膳’,你小时候最爱吃那儿的豌豆黄儿。还记得那回我带你去北海吗?你偏说那杨树花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扁一个……”她忽然不说了。对于“跑”和“踩”一类的字眼,她比我还敏感。她又悄悄地出去了。
她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邻居们把她抬上车时,她还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我没想到她已经病成这样。看着三轮车远去,也绝没有想到那竟是诀别。
邻居的小伙子背着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正艰难地呼吸着。别人告诉我,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那个有病的儿子,还有那个还未成年的女儿……”
又是秋天,妹妹推着我去北海看了菊花。黄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洁,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秋风中正开得烂漫。我懂得母亲没有说完的话,妹妹也懂。我俩在一块儿,要好好儿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