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冬至,昼短夜长,北方开启了严寒模式,古语“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寒冷成为生活的常态。
北方,冬至自古就是重要节气,素有冬至如年的说法。冬至吃饺子,就是不变的老传统。忆起幼时,物质条件贫乏,一年中能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水饺的日子,屈指可数,除了喜事当晚,至亲上桌,才能夹上小半碗水饺,香喷喷溢出油水,吃到嘴里,堪比新婚燕尔的新郎,脸上流淌着无比的幸福。
另外就是大年初一的饺子,家家早早准备食材,最普遍的当属窖藏一冬的大白菜,家庭富庶的,猪肉羊肉馅居多,且肉多菜少,吃起来油脂四溢。而村民大多土里刨食,能有如此奢侈吃食的,除了村长队长之类,其它就是吃公家饭穿制服的。过年了,生活再苦,村民的水饺也得见点荤腥,次者的是大年除夕剩的荤菜,搅拌在大白菜碎馅里,放上几勺猪油,和匀成粘稠一体状,嗅着空气中香气飘逸。最不济者,是用猪肉炼油下来的油脂渣,加上两勺猪油,虽说看不见肉影,但满嘴的油香,仍然浸入童年的记忆让人难以忘怀。
而农家的冬至,也是饭食里必过的节气。劳作将近一年,平常日子土糠窝头玉米饼能填饱全家人肚皮,也是挺知足的。冬至,能吃上一碗面食,就是一家巧妇能持家过日子最好的表现。攒些日子的白面粉,在大缸的夹层里掏出,和上一旮瘩白面,用木杖擀平摊薄,薄到扯起来瞅见太阳光影,用刀切成一指宽的二十公分长条,烧开水,水沸腾时扔进锅里,开了两开,面片渐成剔透状,放进切好的白菜丝,临出锅浇上几滴香油花,一锅喷香的面汤端上桌,盛到碗里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在窗外天寒地动的节气里,吃上一碗纯白面的面汤,就是一家人冬至里无尽的满足。
冬至来临,新年将至,一年的苦与累,甜与乐,全浸在一碗普通的面食里,也流入陈年挥之不去的记忆里,有简单的幸福,还有对生活的无尽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