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一杯热茶,散漫的坐到电脑前,调整心态,又是新一天。
小雨一直下了两三天了,期间也有断过,但是时间极短,我曾抓住那个间隙,跑出去溜达过一圈,但是不一会又下起了毛毛细雨,雨不大,几乎感觉不到落在身上的力道,但是凉意却侵入身体,让人不自觉收紧衣领,藏住温暖。
如果不是有水滴,断断续续的滴落在阳台顶部金属板的声音,滴滴答答,几乎不会感觉到雨的存在,只会让人觉得这是一场极其阴湿的雾天,雾气不大,只是笼罩了远处楼房的上半部,若隐若现。楼房旁的小公园里,树林呈现一种黛色的绿,像是墨痕未干,慢慢浸润。如果用水墨画来描绘这样的雨天,一定极有意境。
我坐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一座短桥,百来米,平时上面车辆很是繁忙,烟尘四起,车声不断,每当一阵起伏烦躁的喇叭声透过玻璃,我就知道,桥上又堵了。不过现在是下雨天,而且天气转冷,所以桥上车辆没有那么多,经过雨幕的消磨,几乎没有车声再传到这里,唯有雨声,滴滴答答。
这是一场临近冬天的雨,没有了夏雨那种磅礴气势,雨点不如夏雨的大,也不如夏雨的密集,紧凑,更比不上夏雨的力道。风也没什么力气,夏雨所伴随的风,常常能吹的路边小贩的遮阳伞随风摇曳,行人偏倒。这种雨所伴随的风,没什么声势,也没什么力气,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偶尔碰到一丝,只会感觉周围气温骤降,下意识的缩一下脖子,把兜里的手揣的更深,像是善意的提醒,冬天快到了,是时候加衣服了。
仔细观察,才会发现,雨滴极小,从高空划下一道细线,千万滴雨,千丝万缕,悄无声息的浸入大地,浸入衣服,浸入皮肤。出门的话,不打伞会觉得过意不去,因为确实在下雨,但是打伞的话,又觉得很亏,因为要一只手露在外面,保持一个动作,经受丝丝寒风,不如把手揣在兜里舒服。所以,路上有不打伞的路人,也有打伞的路人,双方都觉得对方很奇怪,雨又不大,为什么要打伞?在下雨耶,为什么不打伞?然而,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要出去呢?
呆在屋子里多好,静听雨滴,静看行人,静看车辆,如果有心情,还可以放一首想听的歌,随声而和。只有在这个时候,屋内和屋外完全是两个世界,视角可以不一样,感觉也不一样。屋外潮湿寒冷,屋内暖和惬意。我觉得透过窗户看下雨的世界是一种享受,那些忙碌于纷杂此时与我无关,我想要的亲近安逸,在这种对比下,弥足珍贵。我受够了奔波的苦,不想再在雨里奔跑,寻一个避雨的角落,也不想在烈日下蹉跎,找一个阴凉的角落,居无定所,事无专业。
大地像是一锅粥,慢火慢熬,熬了几天几夜,水雾升腾,随风弥漫。熬掉了夏日的浮躁与炎热,只剩下秋冬的安静与祥和。那些泥土,那些树林,那些花草藤蔓,当然还有人,车辆,建筑物,都在这锅里熬着,熬着。那些夏日里的坏脾气,急心气在这种天气里是行不通的,它不和你正面交锋,像一个撒娇的少女一样磨着你,缠着你,直到你心软,直到你退步,然后顺从。很多人喜欢和恶劣的天气抗争,狂风,暴雨,烈日,但是这种天气你却没法和他抗争,因为它不和你争,它不明确的阻止你,却明确的妨碍你。你想出去,可以,但是路面湿滑,你想打伞,但是雨点不大,你想穿薄点,以免妨碍行动,但时不时有冷风提醒你穿的少了。妥协着,妥协着,你就放弃了那些坚定的想法。
如果要想你想要喝醉,不用几瓶几罐,狂喝猛灌,其实只要半杯,慢慢的抿,一丝一丝的下肚,然后让酒精浸入血液,蔓延到大脑,你就会如愿。这雨好像懂得这个道理,要灌醉这个大地,不采用夏天那种倾盆似的下法,而是这样一种绵软柔弱,浸润无声的方法,雨点小,下的久,大地就像人一样,慢慢的放弃了抵抗,沉醉其中。我想着场雨让大地彻底的醉了,放弃了抵抗,收起了他的那些暴脾气,坏想法,乖乖的等待水分浸透他,洗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