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连日来的疲惫和紧张感,她再次提到了关于努力的意义和必要性,主要的出发点还是自己的出身和成长环境。农村里走出来的小孩,除了自己努力为自己创造好的未来和生活,别无退路。同时,半途而废,会感到可惜和遗憾。所以,只能尽全力前进。
我想起刚参加工作不久,某天,有同事正为孩子任性不听话而头疼,看着我,说,要是有像你这样的孩子该有多好,你父母是怎么把你教成这样的。
但其实,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在教导我这件事上,父母并没有花费很多的精力和时间,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操持家务,忙于生计。
以至于,我妈看着我现在的样子,偶尔也会感慨,我怎么会如此懂事、听话又孝顺,明明从小也没有给我吃好的穿好的,每年冬天,两只手全都是冻疮...而每每说起这件事,她总是满心自责的表情。
但其实没有哪一个当父母的不想对孩子好。在韩剧《请回答1988》里,德善外出时不小心弄丢了家里的照相机,那是家中最值钱的物件。德善被妈妈追着打。爸爸说,为什么要像打狗一样打女儿,要把女儿打死么?相机丢了再买一个就是了,要做个好妈妈。妈妈委屈地哭道,我也想做个对女儿好的妈妈,可是我们没有钱啊,谁不想做个好妈妈,过好日子呢。
我从来没有责怪过父母,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过。我唯独责怪过自己,没有变得更优秀更有能力,让他们不用为我操心,安心享受生活。
在过去的三十年里,能回想起来的片段为数不多,甚至是最辛苦最压力山大的高中生活,也仅仅是依稀残留一些关于学校和同学的记忆,高考几乎都是一片空白,大概是不愿意回忆所以自动清零了。
现在看来那些过去,无论充满何种心酸,都可以称得上岁月静好。在长长的时间里,一个小孩按着生命中该经历过的轨迹不断长大,一度以为生活就是会朝着我们的意愿而前进,平淡安稳,没有任何可值得焦虑和追逐的事情。
只是,长大后的世界竟然如此变幻莫测,眼前总是一座座不得不翻越的山峦。以至于相比之下,曾经那段长长的成长岁月,是何其漫长而逍遥。
我记得当年极其痛恨考试,在某次期末考试之前,我走进校园,望着远处墙壁上的校训,心里默默地幻想,会不会突然有一把火烧起来,把那个盛满试卷的屋子烧个干净,或者要是有时空机就好了,立刻带我回到十年后。
没有时光机,可是十多年就是转眼间的事。
尽管,我也会对自己难以更改的缺点和不足感到无力,但除了原则性的错误,我已经很少苛责自己。我相信,是时间和经历使我长成了现在的模样。这其中存在的不可抗力和因果关系,已无法深究和解释,万事万物自有它发生和存在的道理。
胡适说,“怕什么真理无穷,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
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进一寸自有进一寸的道理。再不济,用一些关于命数的说法来宽慰自己就好,实在无方向感时,那就跟着自己的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