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夫好攻伐之君又饰其说,曰:“我非以金玉、子女、壤地为不足也,我欲以义名立于天下,以德求诸侯也。”
子墨子曰:“今若有能以义名立于天下,以德求诸侯者,天下之服,可立而待也。
夫天下处攻伐久矣,譬若傅子之为马然。
今若有能信效先利天下诸侯者,大国之不义也,则同忧之;大国之攻小国也,则同救之,小国城郭之不全也,必使修之,布粟之绝则委之,币帛不足则共之。
以此效大国,则小国之君说。
人劳我逸,则我甲兵强。
宽以惠,缓易急,民必移。
易攻伐以治我国,攻必倍。
量我师举之费,以争诸侯之毙,则必可得而序利焉。
督以正,义其名,必务宽吾众,信吾师,以此授诸侯之师,则天下无敌矣。
其为下不可胜数也。
此天下之利,而王公大人不知而用,则此可谓不知利天下之臣务矣。
是故子墨子曰:“今且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中情将欲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当若繁为攻伐,此实天下之巨害也。
今欲为仁义,求为上士,尚欲中圣王之道,下欲中国家百姓之利,故当若“非攻”之为说,而将不可不察者此也!”
【译文:但是喜好攻伐的国君又辩饰其说,说道:“我并不是以为金玉、子女、土地不够(而攻战),我要在天下以义立名,以德行收服诸侯。”
墨子说:“现在如果真有以义在天下立名,以德收服诸侯的,那么天下的归附就可以立等了。”
天下处于攻伐时代已很久了,就像把童子当作马骑一样。
今天如果有能先以信义相交而利于天下诸侯的,对大国的不义,就一道考虑对付它;对大国攻打小国,就一道前去解救;小国的城郭不完整,必定使他修理好;布匹粮食乏绝,就输送给他;货币不足,就供给他。
以此与大量较量,小国之君就会高兴。
别人劳顿而我安逸,则我的兵力就会加强。
宽厚而恩惠,以从容取代急迫,民心必定归附。
改变攻伐政策来治理我们的国家,功效必定加倍。
计算我们兴师的费用,以安抚诸侯的疲敝,那么一定能获得厚利了。
以公正督察别人,以义为名,务必宽待我们的民众,取信于我们的军队,以此援助诸侯的军队,那么就可以无敌于天下了。
这样做对天下产生的好处也就数不清了。
这是天下之利,但王公大人不懂得去应用,则这可以说是不懂得有利于天下的最大要务了。
所以墨子说:“现在天下的王公大人士君子,如果内心确实想求得兴起天下的利益,除去天下的祸害,那么,假若频繁地进行攻伐,这实际就是天下巨大的祸害。
现在若想行仁义,求做上等的士人,上要符合圣王之道,下要符合国家百姓之利,因而对于象‘非攻’这样的主张,将不可不审察的原因,即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