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一天了。回到祖国怀抱的感觉太美太爽了,简直如鱼得水。
今天阳光灿烂。难得我回来一次,难得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难得和爸妈在一起,高兴。
因为时差的关系,我还有些头晕。晚上,妈说,我请你们吃烤串怎么样。
有人管住还管吃,还要出去吃,这真真是太好不过了。我简直不能更同意。
在家闷了一整天,这是我这个大家闺秀自昨晚踏进国门后第一次正式踏出家门。
空气还是那个空气。虽没有加拿大的那般新鲜,但也没有传说中的辣么坏。也许北京的环境治理稍见成效了?
碰见邻居家阿姨。阿姨看见我,对我妈说,咦,这不是您女儿吗,回来探亲了?
我很有礼貌地和这个慈眉善目的阿姨说了几句话,又很有礼貌地和她告别。我们都是文明有礼的北京人。
小区的牌楼还是那样高大气派,在夜幕下增添了几分朦胧的色彩。在加拿大,除非在中国城,你上哪儿能看到这么颇具民族特色的大门?现在,我低头不见抬头见,举手投足就得见,出来进去就瞧见,真乃快哉,快哉!
院子里,马路上,小店旁,到处都是悠闲自在的人儿。他们悠闲的姿态让你不羡鸳鸯不羡仙,他们自在的模样让我感叹祖国人民的生活是多么太平盛世。在加拿大,你哪里能看见这么多无所事事的平民百姓在街上溜达?人们都泡在酒吧撩汉撩妹,哪像中国人这样漫无目的地站着坐着随处聊天?在加拿大,无所事事的有,那是流浪汉。
街上一排排店。一家家饭店,超市,玩具店,蛋糕店,复印社。霓虹灯下大大小小的牌匾在街边大放流光异彩。三轮车,自行车,小孩的笑声,人语声,嘈杂声,组成了黄昏里的这份热闹。
试问,加拿大有这人气么?加拿大无论如何都没法打造出这种东方文化背景下的市井之气。这种火热的浓郁的生活气息,只有在中国被制造。
眼里见到的任何文字,我都认得。比如“老山东饺子馆”,六个字里,我没有一个不认识,更不要说“金时光食府”,“立英烤鸭店”,"鑫海超市",“梦里港湾足疗“等等了。这些牌子上的字我不仅全认得,还知道他们都是干啥的,想吃啥就该进哪家馆子。不像在加拿大,得先google一下做好研究,否则很可能冤大头买下价格不菲的账单,还得心不由己付那份小费。
回国了,我不仅不文盲,还没有任何其他语言障碍。即使我低着头,不看他们的表情,我完全听得懂服务员的话。不管菜单多复杂,我完全读得懂菜单。我想问啥就随心所欲地问,比如,什么时候上菜,烧烤炉怎么用,根本不用害怕人家笑话我什么都不懂,也完全不用担心有人听不懂我的发音。我的中国话,拜托,至今还没有哪一个中国人听不懂的说。
我们进了一家烤串店,点了十个肉串,四个鸡翅,两个鱿鱼,两个鸡心,两个烧饼,两个馒头片,两个紫薯,......。就这样,我和老爸老妈吃得很饱很香很开心,最后花了老妈一百零四块大洋。我心算了一下,还不到二十一块加元。三个人吃了几种主食几样鱼肉,真是物美价廉!讲真,在加拿大哪儿能占到这个便宜?只有回国吃馆子才可以这样光明正大地占便宜,懂不懂?
吃完饭,我们去旁边一家超市逛。门面不大,但里面应有尽有,让我眼睛看不够。主食橱柜里不仅有宣软的白馒头,还有各种杂面馒头!有烙饼,还有烧饼,不仅有烧饼,竟还有豆沙馅的烧饼,沾芝麻的烧饼!有蒜肠,辣肠,还有哈尔滨红肠!有各种香甜口味的酸奶,还摆着著名的老北京酸奶!有光明正大的雪花梨!要知道,在加拿大,这种雪花梨被叫做“Chinese Pear”, 不常卖,有的话也少有人问津,好像只有中国人才吃这种怪怪的梨。瞧,在加国连吃个梨都挺没面子,受歧视啊受歧视!
这里物品太丰富了,我竟然全喜欢!要知道,加拿大落入人眼的多是半成品食物和司空见惯的水果,除却贫瘠还是贫瘠,除了单一还是单一。告诉我,谁家小店有如此丰富的供应?谁家小店有如此眼花缭乱的选择?那简直是葫芦藤上结南瓜——不可能!
你可能会笑话我,笑我土,说我是从村里来的。你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我真的是从村里来的,那里叫卡尔加里,又叫——“卡村”。
我徜徉在祖国心脏的这条小街上,这条街上什么都有,有吃的喝的,有各种玩的乐的。这个北京郊区普普通通的一条街在北京多得数不过来,却几乎能安慰我所有的感官和知觉。
不,这不是什么街,这分明是一条河。我就像一条小鱼,自由自在地游走在里面。在这条河里,有生我养我的那一方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