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宴席回程的路上,透过车窗,37度的大太阳下,小姑被3岁的小孙女牵着手站在油漆路边,清瘦的古铜色面庞没了往日的神采。我不忍看她的眼,唯恐四目相对时,那哀伤的眼神让我莫名的心疼和无助,我想帮她,又帮不了她。
小等穿小的衣服,棉衣裤鞋袜早就打好了包,一直纠结着要不要给小姑送去,给坦克穿,小姑来过两次,我终是开不了口。
小表妹病逝后,小姑带着小表妹的儿子坦克,来看奶奶,奶奶问了一句,小姑立刻红了眼眶,顷刻间泪流满面,沙哑着嗓子嚎啕大哭,我转过身去,抹下了酸酸的泪珠,一岁的小坦克乖乖的坐在凳子上吃饼干,很懂事的样子,一双天真无暇的眼晴扑闪扑闪的望着我们,自然,安静,老年丧女的小姑私下里抱着坦克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回。
坦克胖乎乎的小人儿比初见时,即可爱又可怜,去年春天,坦克的满月宴,第一次去表妹家,也是最后一次见她,35公斤的小身板像一根钢管。
断断续续表妹发过几条朋友圈,抱着坦克辅导一年级的大娃写作业,隔着屏幕能感觉到她疲惫到极致的累。
突如其来的大病缠上了萦弱的表妹,化疗药物似恶风,吹的她头发大把大把的落,人惭憔悴支离不成样,我多想和她说说话,可我又不敢过多的打扰她,就这么一直压抑着聊了几句,不成想成了诀别。
表妹走的那天艳阳高照,近六十的姑父两鬓苍苍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踉跄跪地成了泪人儿。
表妹曾经在一座寺庙里呆过两年,佛光普照,无灾无祸,为什么佛祖没有照拂善良的她呢,那年冬天表妹把从寺庙带来的翠绿手链送给了我,如今手链依旧笑春风,表妹不知何处去。
夜深,辗转反侧难成眠,愿天下的儿女健康平安,愿天下的父母安康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