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一个影响了我一生的人,但他并不知道。准备用简书来记录我的生活的时候就决定第一篇文章一定是关于春的,但是一直没有想好如何起笔,所以从注册到今日终于下定决心开始的落笔足足相隔了10个月。
认识春的时候,我那年我刚10周岁,上小学三年级。我从老家的小学转学到父亲工作的小镇上学,春是班上长相清秀,成绩优异的男孩子之一。但引起我对他好奇的是有一天他背了一筐苹果来同学中售卖,我并不记得自己是否也买了他苹果,但是这个画面却一直刻进了脑海里。我也不知道为何,似乎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对这种勤奋好学的贫寒子弟有一种特殊的好感。
春其实是一个性格内向的男孩子,他并不像其他男孩子一样喜欢打打闹闹。他的座位就在我旁边,却很少和我说话。而我那时候应该是班上的姣姣女:教师子女,班长,考试基本都是全班第一,性格外向开朗。因此那时候我的身边总围着一群同学,但我知道我的目光总在春的身上,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家其实离学校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我不记得当时如何打听到他家具体位置的。六年级的一个周末,我和另外玩得好的几个女孩子一起去了他家玩。春自己害羞的躲起来了,春的妈妈给我们几个小丫头做了荷包蛋吃。印象中他妈妈是一个干净利落的女人。
那年父亲所在的高完中成立初中部,第一次面向全镇招收优秀学生。而我们上学的学校是有初中部的,同年也独立出去成为镇中学。尽管独立了,但是始终是一个家离分离出去的,所以我们小学的班主任还是手指向内的,所以在向高中这边过去的招生老师推荐的时候就把机关单位以外的那些纯粹来自农村的优秀孩子给隐藏起来了。到我们学校小学去摸底招生的恰好是住我们家隔壁的父亲关系最好的同事。于是我刻意的给叔叔提及我们班上有一个叫着春的同学成绩优异。
于是春又成了我初中同学。而且是那年唯一一个我们小学到高中这边上所谓重点中学的农村孩子。而这个事情到现在为止他应该都没有弄明白为啥只有他到高中这边上学。
三年初中,春的学习并没有小学时候那么出色了,他开始沉迷于打乒乓,课余时间全在乒乓台上。但这并影响到我对他的关注。我依旧是班长,身边依旧围着一大帮同学,而春依旧是离我最远的却又始终在我眼里的那个。身边的同学没有人知道我对他的这种情愫和关注。但是我和他的流言却在外面的镇上中学里流传开了。怎么流传出去的,谁开的头,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因为其实除了和几个女孩子一起去过他家一次以外我和他并无交集,我们不打招呼,不聊天。哦,还有唯一一次交集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他曾和另外一个男孩子到我家住的地方找我借过一本资料。那次他躲在我父亲宿舍的后面,让另外一个也是教师子女的男孩子过来叫的我。我把资料给他,也没有交谈,他们便离开了。
初三的那年,春的准嫂子娟找到我。她那时候初中已经毕业,也不知道是从何处打听到我的,我也记不清楚我们第一次是如何交流的,但我和娟成了朋友。后来不久娟和春的哥哥大婚,我用尽自己仅有的零花钱给娟买了一个果盘作为贺礼,并在下午课后赶了十几里路送过去。因为要赶回学校上课,所以并未参加婚礼。
娟婚后,我和初中一个好姐妹飞曾两次受娟的邀请去春家里玩。第二次去的时候还无意中闯了一个大祸,直到多年以后才得以释怀。我们去玩的时候我们离开的时候娟热情的挽留我们吃饭,拉扯中娟不慎摔倒。后来才知道那时娟已经怀有身孕,而那次摔倒不仅让她流产了,还成了习惯性流产。自此我心怀愧疚,再也没有去过春的家里。直到很多年以后通过一个小学时候跟春关系最好的男同学又联系到娟的时候,第一句话便问她的子女情况,当得知已经儿女双全的时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开心的叙旧,娟还给我发了两个孩子的照片。但遗憾的是那时候还没有微信,我们后来就又失去的联系,直到现在。其实我如果愿意是可以找到她的,但是人这一生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就这样一直留在记忆里,偶尔翻出来怀念一下,也挺好。
初中毕业了,我到一百多公里外的线程上师范,春却连高中都没有考上,后来到镇上初中补习去了。毕业以后,我在街头见到过一次他和后来的同学一起说说笑笑,我们没有打招呼就擦肩而过了。然后再次有联系是21年以后加了微信,在微信上简单聊了几句。再次见面是23年后的同学聚会,他带着妻子闺女最后赶到,坐在离我很远的位置,而我也是带着老公一起参加的,所以连招呼没有来得及打就离开了。
与春最后一次见面是初中男同学巧的39岁生日。也就是同学聚会的同年的秋天。巧是我同学中另外一个很特别的人,所以我一直记得他的生日,那年的生日聚会也是我提议的,另外一个同学负责主持的,邀请了同在省城发展且有联系的同学,一共到了七八个,我是唯一一个女生。春又是最后一个到的,他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席快半个小时了。我喝的红酒,其他同学都喝的白酒。其实我的酒不过就是摆摆样子,因为几个同学我们平时也偶有聚会,且都知道我平日里滴酒不沾。春来以后,正好坐在我旁边,我已经忘记是巧合,还是我知道他会来特意挑选的位置。总之那是小学毕业以后他离我最近的一次。
春落座以后说自己酒量不好,也喝红酒。但春却用满杯红酒敬了大家第一杯酒。随后同学们开玩笑说春来迟了得罚酒三杯,春也不推辞就连喝两杯,第三杯需要再开红酒的时候,春阻止了,然后端起我的红酒一饮而尽。于是,春来了不到十分钟,醉了!于是两个同学急忙开车将其送回家去,据说到家以后吐了一床。自此以后春再没有参加任何同学聚会,也没有参加任何同学的庆典邀请。而我也再没有和春有任何的联系。
到今年我已经认识春41年了。从初中毕业开始,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做一个和春有关的梦。一开时候是一个小男孩远远的看着我,不说话,也没有表情。再后来他还住逐渐在我梦里长大,从孩子长成少年。慢慢的在梦里我们会有一些简单的交集。但他从未长到青年以后。尽管我早已经结婚生子,而且曾婚姻幸福美满。但依旧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毫无征兆的梦到春。早些年每次梦到春的次日我必定会醒得很迟。现在做关于春的梦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但梦境似乎越来越温馨。我不知道关于春的梦是不是伴随我一生,如果是,其实也挺好。这样至少有一个人在梦里陪伴了一生,不离不弃!
我不知道我对春的这种情感叫什么,我觉得爱情说不上,友情更说不上。但春确实是影响了我一生的人。师范的时候初学书法,写得最好最多的两个字便是春的名字。后来再婚的时候选择了一个和春一个姓,名字里带秋的男人,而且当年他和春长相有几分神似。9年的婚姻用了自己现在都难以接受的方式对待他,外人都道我贤德,我也觉得自己是爱他的。但或许只有内心深处才知道自己竭尽全力的付出到底是因为什么。但秋终归是秋,他不是春,一直都不是,也永远都不可能是!所以当善良耗尽,缘分耗尽,我们终究分道扬镳。
往后余生,我不知道春还会不会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但是我相信他依旧不会从我的梦里彻底消失。现在我远离故土,在一个离春几千公里外的地方独自飘零,偶尔会想起春小时候羞涩的笑容,而此时的我也满眼含笑嘴角上扬,觉得世界依旧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