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九号,轻轨上听两位老太婆聊天。
“你退休了有好多钱呢?”
“有啥子钱了?我的钱被儿子们借出去了!”
“借给哪个了嘛?”
“大娃娃二娃娃呀!”
“哦,他们不还啦?”
“还,还个屁啊!他们都是有借无还!”
“那还算借?”
“说是那样说的也!”
“我的钱也是,大娃娃借了一些,说是要还,二娃子也说借,还了一点儿,我也不好要得。”
“就是嘛,跟到他们吃也,啷个好意思要嘛!”
“就是啊,我有一回要了,大娃娃说,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要那么多钱做啥子? ”
“唉,还是各人一个人住起好些!”
“我觉得也是,就是没得人说话了嘛!跟到他们也很少跟我说话也,总该看得到人嘛!”
“唉,没得钱还好些!”
“没得钱没得人来争,没得人来借,免得一天都想到我那几个钱,其实也没得几个钱!”
“没得钱不方便了嘛!”
“有钱也不方便啦!来找你要心烦!给了这个不给那个,又得罪哒!”
“就是,我隔壁老大姐老伴车祸赔的钱,分赃不均,结果几姊妹都不惹她了!现在一个人住起!”
好 “唉,看来确实还是没得钱好些!”
下车时我特意仔细老了两位老太婆,一位红穿格子衬衣,里面的衣服比外面的长。另一位穿老式布鞋,一看就是多年前我妈给我做的那种千层底布鞋,套着一双大概二十年前流行的丝光短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