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迎春楼醒来已是晌午,我揉了揉昏沉得脑袋,胡乱穿了衣服提了剑,拿了酒葫芦便要走。还在床上未起的晴儿慵懒的撑起身子说:“爷这就走了?”我嗯了一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从二楼的香字号客房里出来,眼前还是一副破败的景象。这座迎春楼屹立在此二十余年,岁月并没有给这座男人的天堂太多的眷顾,它像一个青年逐渐衰老。店老板也换了几波,却没有一个能让它起死回生,这家店的气数怕是已尽。
出了门早有小二牵了马来。昨夜酒醉的有些厉害,加上晴儿卖力折腾至深夜,今早起来却连马儿也上不得。店小二到也激灵,忙要扶我上马。我一把推开小二,因为力道过大小二一屁股坐在地上向后仰去。
“谁他娘的要你扶?大爷我总横…大爷我想牵着马溜溜弯儿,你滚回去吧。”我本想吹个牛显显威风,可一想到自己早已是破落户,也犯不着跟混吃等死的一个店小二说这么多,便赶了他回去。
“好嘞爷,您慢走!您常来!”店小二拍了拍土也不生气,反而殷勤的恭送我。
我时常想,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被打败被统治,被迫当奴隶,却还要反抗。可有些人,你不去打他不去统治他,他却愿意当个奴才。
看到店小二的时候,我明白奴隶和奴才还是有区别的。我不屑的看着店小二把头谦卑的低下,倒退着走远。
秋风拂面,我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深秋的晨风透心儿凉。
我拿起腰间的酒葫芦晃了晃,满满当当,晴儿总是很贴心的把我的酒葫芦灌满。
我满意的小口嘬着酒,可一想到今日是走镖之日,心里顿生烦躁。
“呦,萧三爷,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出来啦?”
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是当铺老板拿我打趣了,我也不予理会。
这趟镖走完,拿了银两我就该卷铺盖卷走人了。想我堂堂福威镖局头号镖师,如今混到这般地步,也是没谁了。
我心里很清楚,我是如何一步一步把自己走死的。穆雪都死成了我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伤。
我摸了摸怀里的小方盒心下琢磨,也不知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偏要个镖师拔山涉水送去去青山城。不过这样也好,整日在镖局混吃等死,不说平日里和我交好的镖师见了我都绕道而行,就连总镖头也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太艰巨的任务不敢交付于我,怕我嗜酒成性误了事,只好交给我个不大不小不疼不痒的小差事。
一阵凉风吹过,我不禁有些冷了,便低头把随性而穿的长衫收拾起整以抵御寒冷。
我看着自己因为嗜酒过度而颤抖的双手,不禁有些无奈,于是又拿过葫芦压了口女儿红。
一个镖师横行千里倚仗的是功夫,是手里的剑。可如今我不喝酒手就抖个不停,一喝酒功夫就成了拳脚猫。
我记得总镖头告诉我,练功练的是股气,有了气化于行,这武出来的招式才招招致命,拳拳到肉。现在酒散了我的气,自然成不了行了。我完蛋了。
是啊,我何尝不知道我的镖师生涯走到了尽头。可是我没办法忘记穆雪啊,我对不起她,我一想到这我就痛苦一痛苦我酒要喝酒,这就我醉酒是有原因的。到最后喝酒就不需要再找什么理由借口了,因为我成了瘾。
想到这里,半壶酒已下肚,酒气翻涌四肢百骸传来温暖,好不舒坦。
刚出城不多久,我猛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我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又走了没几里路,人渐渐稀少了,我便觉出哪里不对劲。
这时迎面吹来一阵风,我在风中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
365极限挑战营第12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