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没有李尧棠的母亲陈淑芬,就没有巴金一样;没有母亲尹显英,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网红教授戴建业。
巴金小时候,有良好文学修养的母亲启蒙他读书,还教会他“爱”,给他宽松的成长环境,为他以后成为文学家奠定了坚实基础。
戴建业的母亲尹氏,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却挑起了家里的生活重担,并教给孩子们许多生活哲理,送给他们一生都享用不尽的财富。
01
戴建业的祖父是成功的商人,在当地属于富有家庭。父亲受过良好教育,年轻时是个美男子,身材高大魁梧,面部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并且能写会算,会吹拉弹唱,可谓是多才多艺。
母亲家虽不算大户人家,家境也相当殷实。妈妈没上过学,并裹有小脚。
戴建业的父母从小就订了娃娃亲。两人婚后,感情和谐,只是先后生有一双儿女,都夭折了。夫妻俩便从朋友那里抱养了一个孩子。没想到1956年戴建业出生了,六七年以后弟弟戴建勋也出生了。
20世纪六七十年代,随着那场运动的兴起,戴父被批斗越来越凶,本就脾气刚烈暴躁的他,在外面受了气,回到家里稍不顺心,就会大发脾气,甚至掀翻饭桌。
每每此时,戴母总不分辨,默默地收拾好一片狼藉,等戴父生完气,仍轻声问丈夫“想吃点什么”。
在那个疯狂的年代,妻子揭发丈夫,丈夫检举妻子,这样的魔幻事件时有发生。但是,即便戴父再过分,戴母总是站在戴父身后,默默支撑着他。
她曾为丈夫的才华所倾倒,她深深理解丈夫所遭受的耻辱,她希望儿子有父亲,她只能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撑起这个家。
体力的消耗、精神的折磨,戴父一病不起,生命的最后十几年都在病榻上度过。可想而知,戴母的日子多么辛苦。
戴建业高中毕业前,家里只有戴母一个人挣工分,一个工分5分钱,戴母一天满打满算只能算5个工分。小脚的戴母,走路不稳当,下地劳动难上加难,更别提挑重担,简直就是残忍折磨。
然而,为了保全这个家,这些苦,她默默承受了。
02
那个年代,没有一个农村家庭不受穷,而他们家,没有壮劳力挣工分,尤其穷,以至于有时连锅都揭不开。
有一年,梅雨连下二十多天,最后几天,戴建业家别说米,连盐和柴都没了。弟弟年纪小不停地喊“肚子饿”,戴父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戴建业无奈地瘫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
行动起来的只有戴母。她先是制止了戴建业唉声叹气,“叹气都是软骨头”。然后,她再次硬着头皮去亲戚家借来了苕片和盐,向邻居借了柴,让戴建业去挖了点野菜。连吃了两天苕片煮野菜后,生产队发了口粮,天也放晴了。
家里再次度过难关,母亲那句“叹气都是软骨肉”,也深深地印在了戴建业脑海里,以后每次遇到困难,他都会重温这句话,从中汲取力量。
03 谦虚,做人的根本
戴母不光在困难面前,为戴建业树立了榜样。生活中,戴母也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教给儿子人生智慧。
弟弟出生前,孙辈中只有他一个男孩,戴建业可谓集全家宠爱于一身。加上父亲是个读书人,耳濡目染间接触到一些熏陶,戴建业比别的孩子聪明些。
随着家人不断夸他聪明,他就真以为自己绝顶聪明,不把其他孩子放在眼里,动不动就说别人“笨”。因此,他与小朋友关系不好,经常打架,笑着出门哭着回家,成了家常便饭。
有一次,戴建业说别人笨时,被戴母听到了。戴母把他叫到身边,伸出5个指头,问他:“拇指最短,中指最长,哪个指头最有用?”
戴建业被问懵了。于是戴母解释说,拇指虽短但长得壮,中指虽长但生得较瘦,它们各有各的长处,也各有各的用处。
戴母还告诉建业,“不能用自己的长处,来挖苦别人的短处”,“笑话别人,别人都想看你的笑话。人抬人才高,人踩人自低,要是大家都想踩你,你再大本事也上不去”。
就这样,戴母为儿子生动形象地上了“谦虚”这一课。
04
戴母没读过书,但却有很多生活智慧,除了教会儿子谦虚,她还教会儿子勤劳。
戴建业兄弟俩是父母意外得来的,所以母亲对两人比较溺爱,但是有两件事,戴母决不允许。一是好吃懒做,二是虎头蛇尾。
在他们家,睡懒觉是决不允许的事。有一天早上,戴母出工回来做早饭,发现戴建业还在睡觉。戴母第一次拿长棍打了戴建业,并且郑重地告诉他:“人的一生,吃不穷,穿不穷,好吃懒做才受穷。”
戴母苦口婆心的“勤劳教育”,加上身体力行的“勤劳表率”,取得了良好的成果,兄弟俩一生都把母亲的教诲记在心里,并身体力行。
勤劳除了要动手,还要动脑。戴母常说:“动手艺好,动脑才高。”
戴建业小时候,父亲要他每天练字,每天做算术,每周写作文。母亲崇拜父亲,自然希望儿子也像自己的丈夫一样,能写会算,所以会督促儿子完成当天的功课。
戴母常说,从小做一半留一半,长大就养成坏习惯。戴母做事也从不半途而废,不会把当天要做的事情留到第二天。
05
不过,对于儿子们读书,戴母不像戴父那般急躁,也不像戴父那般严厉。而总是用春风化雨的方式,让孩子们体会到读书的乐趣。
在父亲的强迫面前,戴建业觉得读书是件苦差事。戴母鼓励孩子们读书,但不认为读书是唯一的出路,她坚信“行行出状元”。
戴父不再有精力严厉管教,戴母用这种开放宽松的态度对待儿子读书,两个都喜欢读书,成绩也是一个比一个好。
戴建业本科毕业,读了研究生,回到母校华中师范大学,教书教了30多年。小儿子戴建勋在上海读完研究生,选择美国哈佛大学深造。
06
戴母不像戴父那样要求孩子考第一,但在品德方面,却要求孩子们必须“站得直”。
戴建业小学二年级时,放学后和同伴一起去捡麦穗。正好生产队的麦子还没收完,几个小伙伴就一人偷了一捆。回家后,戴母一下子就发现了,带着他一起把麦子送了回去。
送回去时碰到村里很多人,戴建业觉得很丢人,为此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心里怨妈妈。
戴建业印象中,妈妈非常注意维护儿子的尊严,除了这次外,从没让他难堪过。
戴母坚信,从小要是“站得直,行得正”,长大了影子就不会歪,自然就知道朝正道上奔;“行得正”的孩子自己会争气,靠人逼的孩子难得出人头地。
她从不给儿子施加外在的压力,而是激活他们进取的动力。她对孩子们的影响不仅靠言传,更是靠她发自内心的母爱和身教。
就像戴建业自己所说,有这样一位母亲,是自己“命”好,有母亲在,“不管外面的情况如何严峻,我们家里从来都是春天”。
07
戴建业的母亲,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她含辛茹苦地把两个孩子拉扯大,用自己的智慧教给他们做人的道理,激发他们成为有自我追求的人,让他们成为有用之才。
感谢这位睿智的母亲尹显英,为我们培养了这样一个国宝级的教授,你的名字值得被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