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里下雨了吗?

作者:黎荔

在大雨持续不断的日子,想起网易云音乐曾经推送给我的一首歌,一个很冷门的歌手唱的一首很冷门的歌——《你那里下雪了吗》:“你那里下雪了吗?面对孤单你怕不怕?


而现在我面对的,是没完没了的阴雨连绵。雨已经下了好多天了,雨中的街道行人寥寥,穿梭的车辆变少,雨雾中辨不清远近距离,看起来街道异常荒凉,除了淅淅沥沥的雨,湿漉漉的行道树上,枝叶间凝结的水珠,像是一滴滴泪水,也吧嗒吧嗒地,落在这片孤独的土地上。


许多外出的计划,都因为这场持续的大雨暂停了。宅在家里,坐在窗前,感受着浑然一体、未经分割的时光在流逝。每次雨水开始减弱,云层渐渐消散,倾盆大雨变成绵绵细雨,我以为天快晴了,于是开始洗晒衣服,准备迎接晴天了,然而不久滂沱大雨再次倾泻而来。天地之间的雨水交响乐还要继续演奏,在高低起伏的旋律变化中,似乎永无尽头。所有的人都在等待雨停,当一场雨连绵不断,一天,两天,三天,甚至长达一周,漫长的大雨让人烦闷。等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的东西遥遥无期,在漫长的等待中,人不免深陷孤独。

风雨滋养万物,同时又威胁人的生活。降雨的季节性、突发性构成人的生活的双重性。丰沛的湿润在惠与人们食物的同时,又化作暴雨、洪水袭来。中国人喜欢将水和财富联系在一起,常常说有水就是财,遇水则发。但在西方文化里,却截然相反。在西方文化里,洪水代表着,人若犯罪,神必惩罚。所以一直不停的降雨,意思是神灵要毁灭这个世界。大暴雨蕴含的是创世纪中的大洪水原型。暴雨就像是一场洗礼,它具有一种毁灭的力量,它能冲刷掉所有的罪恶,还原世界最初的模样。


无论这雨象征着什么,你只能以一种远远超出良好的教养所要求的情感,文雅地去歌颂风雨雷电的自然现象。你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你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你知晓它的法则,你也接受这些法则。它们是对的,因为它们存在。


世界的风雨在你窗前掠过,你是这个空幻世界的一位过客。无数嘈嘈切切的雨滴,在天地之间留下纵横肆意的笔体,这来自高空的书写,根基在云里,那汹涌的铅灰色的云啊!你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天空是满贮着水墨的巨大砚台。在雨丝的切割中,所有的故事,就像一盘不完全契合的拼图,你似乎能找到因果,但又不能严丝合缝。


雨的日子实在是漫长,当雨下个不停的时候,时间也在无情地流逝,而人的孤独是漫漫无期的。你那里也下雨了吗?面对孤独你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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