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
骏马踏碎飞燕的脊背
凤凰震裂镜面的薄冰
海市蜃楼在恐惧中战栗
趁主持人不注意关上电视
她穿上合身的皮肤
锁紧冰箱门
非常道
电压不稳
灯泡洒了一桌橙汁
监考老师
拎起我同桌把桌面抹净
白色的校服上
两朵醒目的太极
她把耳后的鱼鳞摘下
念诵着酒后的课本：
校园是灵长类最后的雨林
蛇有蛇道
有人观察昆虫的复眼
有人观察沸腾的气泡
我观察同桌的太阳穴
尝试同步两人的心跳
鼠有鼠道
夏天
人的皮肤被照得透明
能看到胃袋里的炸鸡
在薯泥之中挪移
“侧一下身子吧”
给我们拍毕业照的校长说
他的影子越来越浅
泛起烧焦羽毛的味道
蜀道之难
看见白色床单
就闻到消毒水味
这是一条疲劳的铁律
只不过闻到有先后
病人的身子悬在半空
药劲没过
躺在无聊的平原上
电视还开着
右眼皮颤动着换台
安静的病房里
她在刷老式的抖音
不足为外人道也
风水师嘴上挂着拂尘
把
卧室搬进餐厅搬进厕所搬进隔壁
山水搬进油画搬进宴会搬进食堂
国家搬进笛声搬进海螺搬进沙漠
时间搬进烤箱搬进银行搬进发廊
新生的鬼哭花了眼睛
不知如何盘算以后的日子
24/07/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