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天空不愧是蔚蓝的天空,蓝蓝的,凉凉的,蓝色妖姬似的青空一片波澜不惊,望不到尽头,真的有尽头吗?
没有人去过那,就像没人能见到那传说在世界尽头美丽梦幻的彩虹桥,梦幻终究是愿望的幻影,看不见,看的见也摸不着,摸的着,摸的着也看不见,它一直是遥不可及的,从来都是。
一片无尽的大海,波涛汹涌,蓝色的海浪由这边扑打向那一边,亮晶晶的水珠飞的很高,闪着银白色的光芒在蓝蓝的海面划出一道道的弧线,那些银色的水珠也努力的在绽放自己仅有的光芒,为这个孤寂的世界创造出可怜的乐趣。
难以看到尽头的大海,从开端一直延伸到尽头,没有人知道尽头在哪,因为他遥远的没有尽头,据说:“海的尽头便是那天的尽头,天的尽头也便是海的尽头,那儿有美丽的鲛人坐在礁石上唱着仙界的曲儿,听说可以忘却忧虑,忘却烦恼,忘却所有的不开心,所有的不情愿。”
谁知道呢?谁也不知道,没人去过那,天不知道,神不知道,语也不知道,也许是个传说,也许是真实的,但没人知道,大家都忙忙碌碌的,没人愿意去关心真还是假,就像没人愿意去关心身边的小树木里是否藏着一只我们看不见的小精灵一样,无所谓的有或没有。
海是没有尽头的,就像路一样,脚下的路走完了,人生的路却还没有结束,也许还只是刚刚开始。
啼鸣的青鸟展着双翅飞舞在海的上空,身体随着双翅的舞动在空中带起阵阵乳白色气流,气流很轻,就像一位母亲用温暖的双手抚摸刚出生的乳儿,温暖的双手带不起一丝劲儿,有的只是浓浓的轻柔。
也许,对青鸟来说,这片青空便是他的母亲吧,能在这片天空自由的飞翔,便已是最大的满足。
我曾记得有人说过:“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便是你在墙的这边,我在墙的这边,我等待着你,你等待着我,一直找不到方向,但当我们转过头来,却被一堵薄薄的青墙所阻挡。”
我不记得她了,她兴许还记得我,也许忘了,也许记得,谁知道呢?
虽然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但我记得他的样子,名字并不重要,不是吗?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名字,相貌也就成了名字,我曾记得一位神说,她说:“世界上本就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就像世界上没有两片叶子是相同的一样,相同却又不同。”
她说:“人的眼睛是会说话的,而眼睛里就像住着小精灵一般,这些精灵便告诉他们主人的名字,每个人的名字都是独一无二的。”她说。
人把名字分为好与坏,我不明白,名字就是名字,怎么会有好坏,也许他们的眼睛与我这个既不是人又不是神的人的眼睛不同吧,他们常说,“得之我命,失之我幸,”这句话在我看来是十分有道理的,我很认同,但他们大多数时候却不能遵循这句话,也许只有那神,那仙才能做的到吧,人可真是复杂的生灵呢!
青鸟不舍这天空,所以天空即使夜晚也不曾离去,青空不舍青鸟所以青鸟一直陪伴,也许最纯洁的情便是等待,最干净的爱便是相守,但最难的也正是等待,而等待来的却总是不随人心意,等待来的有可能不是结果,而是没有结果,是了,世界上的每一件事物并不是等待就能换来结果的,也有可能来到的是失望。
青鸟许不了青空诺言,青空也给不了青鸟承诺,不行,也不敢,没有人能轻易的许下承诺,有时候长相厮守不如相望而不相语,彼年豆蔻,谁许谁天荒地老?
这一年,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天地有一片天,一片海,大地山川树木都在海之下,那天是蓝的,蓝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尘埃,那地是黄的,黄的让人心安,黄的让人倾心,黄之上的海是深蓝的,没有一丝纤尘,也没有任何生灵,除了蓝就剩蓝,没有红,没有黑只有蓝。
海很大,大到没有边境,大到世界都没有它大,也许超出了空间,也许超出了时间,谁知道呢?
没人知道,但语肯定知道,语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他就是知道,谁都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一定知道。
大海就像一个巨大的漏斗,但装的不是沙,而是水,漏斗很大,大到梦幻,让人惊叹,上善若水,海纳百川,许是它能宽容万物,才会如此受上天眷顾吧?
天空蓝,海水青,青鸟鸣,天容地貌是绝世,谁知,身在乐中心却哀。
蔚蓝色的大海的中间有着一根很大的柱子,柱子是灰色的云纹,像传说中世界尽头的那道彩虹桥,连接了原本永远不可能相连的天与海,柱子的上头连着天,柱子的下头连着海,天连着海,还是海连着天,谁知道,也许正是他们所希望的。
青色的鸟在天空扑腾着翅膀,三四个乳白色的气旋出现在青鸟的身侧,一圈连着一圈,他连着我,我连着你,像未长大的幼童一样,手拉着手,没有愁,也没有忧,乳白色的气旋像水一样,轻柔的流过青鸟的双翅,轻轻的,没有一点儿的气力。
但愿时间能够静止,就此待到天荒地老。
是了,但就算是那些神,那仙,也无法让时间停止,更何况青鸟呢?
那神,那仙,能转换时空和空间,但却停止不了那时间,没有谁能改变,也不能改变,不是吗?
单调的大海,单调的天空,往前看也没有尽头。
洪荒不计年轮,无灵不计岁月,没有人去计算,也没有人来计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日过去了,青鸟也盘旋了一日,一年过去了,青鸟也盘旋了一年,千百年过去了,青鸟又盘旋了千百年,我不知道这只青鸟在我头上盘旋了几圈,但我知道他盘旋了几年。
我不知道我在哪,四周很黑,黑的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我能感觉到,我在一根巨大的柱子里。我叫天,天不应,天不应,我也就不叫了,反正对我来说早已经无所谓小与不小,黑与不黑了,在哪里不一样呢?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反正在我看来,任何东西在时间的流逝下都会化为虚无,就像人类一样,总会老的,不是吗?
就算再长的路,走尽了,往前看也没有尽头。
千万年对我来说不过是弹指瞬间,一睁眼的时间而已,这并不是很长,也许我下一次闭上眼睛,这巨大的连接着天与海的柱子便会消失,腐朽直至化为灰烬。
美好与不美好的终将逝去,留下的只有那恒古不变,因为要等日出必定会辜负安眠,有时候缺失的正是最美的,有时候不完整才是完美的。
语闭上眼睛,想沉睡过去,但他发现他却怎样都无法睡去,那一轮月芽般闪着亮光的眼睛,眼睛里藏着水一样,黑色的瞳里闪着银光的星辰似光点轻轻转动,一闪一闪的,很亮,很漂亮,像梦幻一样。
是了,他已经成年了,不需要沉睡了,不需要沉睡了,那么,他就不睡了,坐着好了,坐穿万古,这对他来说并不难,不是吗?
塞北黄沙,无尽风华叹。
等待总是淡如流水,但有时候等待不是因为想,而是因为心中还有执念,也许早也猜到了结果,但我不说,谁知道呢?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也会不知道,大家都会这样,不是吗?
这个世界上最不开心的是那些懂得太多和想的太多的人。
但我连开心的资格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不开心呢?
我没有资格,就像我连人都不是一样,我是其他人,既不是神,也不是人的人,没有资格开心,没有资格悲伤。
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首,短亭短,红尘辗,我把萧在叹。
独坐万古话流水,说不出如斯寂寞。
我在那顶着天,震着地的柱子里独坐百年,千年,我看见外面那头青鸟百年的无数声清啼,无数次来回,他叫的很响,并传的很远,我能听见他的叫声,他叫的像水滴击打在玉盘上那般清脆,仿佛是世界都在那一刻黯然失色,不肯发出一点声音,像是怕打扰了这音乐一般,她一定也在如痴如醉的听着吧。
青鸟在青空盘旋几日,我就在柱子里孤坐几日,我在这灰色大柱子里孤坐几日,青鸟就在青空盘旋几日。
我知道青鸟,他却不知道我,他看不见我,我却能看得见他,很多时候人们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一个人看着另一个人,另一个人却又看着另一个人,他把唯一仅有的一颗心给了她,她却把心送给了他,最后却变成了连心都只是用布缝起来的人。
不知过了多少年?几千年,几亿年,在黑暗的大柱中的我并不知道,但谁又知道呢?
那年那刻,不知道怎么了,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漫天的雨幕,密密绵绵的,像那漫白雪山上的雪蚕吐出的曲直丝线,美丽而朦胧,绝美而惊艳。
但美丽的背后总伴随着灾难,灾难的背后又代表着新生,就一个等字而已,毁灭够了那便会新生,安乐久了那便会毁灭,这并不复杂,不是吗?不复杂,有了人心,这便变得复杂了。
那雨下了很久,久到没有停止过,时间逐渐流逝,时间流逝,海平面渐渐像个巨坑,纵然巨大,但也被渐渐填满。
过了很久,不知道有多久,只记得那海变得比天还高,天变得比海还低,天比海低,海比天高,天地倒转,海变成了天,天变成了地。
那水像从九天之上的银河上飞落倒灌而下,像一条高高的瀑布划过天际,过满则漏,这便成了灾难吧,语想着。
他看向那青鸟,这时的生灵不需要呼吸,青鸟不需要,天不需要,语也不需要,青鸟在彩虹似横在天空的雨幕中穿梭,扑腾,一道道浪花溅飞而起,像雨珠,晶莹而凄美,青鸟鸣叫,他需要原本的广阔蓝天,而不是这充满深蓝色的天海。
他讨厌,也不愿,他眼中锐利像惊雷般划破平静,安稳,像一道金色的小剑藏在其中,金光隐现,他仰天长鸣,大叫:“你海凭什么侵占属于我的天空?凭什么入侵我的世界?”
青鸟咆哮,双翅急拍的浪升起数千尺,像一条喷涌而上的激泉,小,但很锋利的划破苍穹似的。
他很愤怒,原本他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与世隔绝,很平淡,但他很满足,但,为什么要破坏他?
“为什么?”
青鸟鸣叫声惊天动地,逆天而行,双翅在海中化为一柄锋利的利刃,所飞过的地方海水化为齐天海浪,所飞过的地方海水皆向两边倒卷。
海怒了,连天都被他压在了脚底下,一只小小的青鸟却妄想击败它?他绝不容许有人冒犯他的威严。
他怒了,怎能不怒?
海浪涛天,卷起千重巨浪,从遥远的地方铺面而来,遮天蔽日,竟连另一个时空永远散发着炽热的火红色艳阳的太阳都被遮挡。
一只小小的青鸟怎么敢在它比天还广阔的身躯下肆意激飞?
万里高空,蓝色的海洋在空中横躺,他躺在那,像一条高高在上的龙在翻腾,并在尾巴一甩,腾飞之际带起数千重巨浪,银色水珠四溅而去。
那些水花,并不回到水中,而是掉落在天空里,天空正在被一滴滴,一点点的填满,然后逐渐消失。
海想着,如果天地就只有他,没有天,没有地,地面已经被他吞噬,剩下的就只有天,天没了,那就只有他了,不是吗?只有他了,多好。
他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但他想,那便就做了,不是吗?想所以做,哪来的为什么?始终造成这一切的都只是他想而已。
青鸟鸣啼,在海的中心,化为一道青光,撕开漫天雨幕,逆行而上,他要去找海,他不知道是谁,但他知道海在哪,他要去找海,无所谓去知道还是谁,不是吗?
青鸟的周围,原本蓝色的海仿佛被触怒,由深蓝色转变为纯黑色,原本湍急的海浪更加汹涌,激奋,巨大的海浪拍打声儿化为天地最庞大的声响,仿佛就像一张黑色的巨口,要吞噬所有一切。
海中升起扑腾到万米高空,倒卷而下,惊起千重叠浪,那些海浪犹如一道巨大的山峰,突然倒下,万均巨力全部朝青鸟压去,欲把青鸟粉身碎骨,永世镇压在大海深处。
青鸟逆流而上,浑身散发青色光芒,把海水阻挡在身外,不能近身一毫,尽管很亮,但在这尽是蔚蓝的大海中,却显的卑微了。
但,这恰恰是最能体现出生之卑微的,往往总是出现在一些渺小的生物上,我们才能看到生命的神奇,就像沙漠中的甘露般,饥饿中的食物那般美丽,灿烂,但人却发现不了,人之所以爱惜生命,是因为责任,或者牵挂,亦或者亲情,种种因素叠加起来,导致一个很奇妙且脆弱的现象,人们开始善于伪装,欺骗,背叛,他们开始不为神赐予的生命而活,而是为什么呢?
金钱,义气,亲情,友情,爱情,亦或者是什么呢?
谁知道?
神也不知道,语也不知道,只有自己知道,不是吗?
也许当那花花世界重归于原始,在自然规则的管理下,才会感受到最原始,纯粹的生命。
有时候人生总是需要选择的,前进或后退,如果有一天,已经没有了退路,那么,请前进吧,也许走着走着,一切困难,烦恼,忧虑都将远去。
一处繁华一页笺,一笔前缘一缕烟。
青鸟划破海浪,纵然狂风巨浪,依旧撼动不了他,哪怕一点。
青鸟飞行了很久,不知有多久,几百年亦或者几千年,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