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夫子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古往今来,文人先贤对此言论从来不乏解读,虽说法各异,然他们大抵都是持赞同观点的。
虽说即便是圣人之言也不可偏听偏信,但读过《诗经》的人,想必对其表情达意的直白纯粹多少还是有体会的。那些字句如同一股清泉,静静地流过心底,你只消沉浸其间,便能感受那份坦荡的性情和动人的真诚。
从形式上来说,句句四字,循环往复,读来简单上口,却颇有韵律。与此同时,内容的传达也并未受到影响,用词简洁、不做作,善于用常见之物来作比和烘托气氛,几乎人人能懂,人人愿读,或许这正是它的独特魅力。
《关雎》里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到“窈窕淑女,钟鼓乐之”,其畅想恰如每个恋爱中普通男子的渴望:与那个她一起经营美好的爱情,从相识、相思、相恋到最终结合,过程中有烦恼、有欢乐,有甜蜜、有苦涩,然而只要最终修成正果,便都是值得的。
《蒹葭》中“在水一方”的伊人,纯净而美好,即远而即近,是恋爱中的男子寻寻觅觅的心理依托,亦是其长留心间挥之不去的牵念。
《子衿》里女子看似霸气的一句“纵我不往,子宁不来”的质问,丝毫不输小女儿家的扭捏作态,反而多了几分豪爽与英气,偶尔为之,更易俘获男子之心。
《采葛》中“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看似夸张,实则却准确地道出了这样一个真理:那些陷在爱情里的人,常常为相思折磨,恨不得时时刻刻呆在一起,不见的日子则茶饭不思、度日如年。
《木瓜》里“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于爱人之间,那绝不仅仅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开始可能是试探,后来则是互相表明心迹的方式,是见面的由头,是不见时聊以慰藉的承载,是存在心里一份特别的意义。
《击鼓》中“死生契阔,与之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本为戍边将士久未还乡、思念爱妻之作,那愿望何其朴素,又何其美好,却令每个读过的人都为之动容,时至今日,仍有很多人把它当作最浪漫的情话,讲给心爱的人听。
三百余篇诗歌,主题或有不同,万变不离的便是“无邪”之宗。以上诸句皆脍炙人口,它们或许只是《诗经》写“情”的一个侧影,然管中窥豹,我们不难发现那字字句句莫不取自日常点滴、凡常之思。它们既经得起岁月的洗练,又便于读者结合自身经历有所感触,遂历千年万年依旧值得铭记,能够传承。
想来历史的责任之一便是传承吧,它像个思想者,看似孤独地审视着过往,却能如大浪淘沙般让那些值得留下的成为永恒。我不敢说自己多么有品味,但我相信:《诗经》在历史长河中的丰碑地位该是举世公认的,其直白传情之美不会令其日渐褪色,相反地,会历久弥新,越品越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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