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娘》拾伍

法通见势不妙,让过法清,提起神刀一划,“哗啦”就是一条滔滔大江。平水王早跨过滚滚大江赶上了。法通连忙将神刀又一划,化成万顷黄沙,想拦住神兵,可神兵照样冲了过来。法通连忙掷下神额,连化五座大山;丢出雨伞,化成巍巍武当山;将神铃一摇,化成一道道溪流,一重重峻山,一个个险峰,神兵再也无法追赶,平水王才垂头丧气召神兵回殿。

法通收了妖精,准备行装上古田。法清一下抓住他袖子道:“哥……哥你上古田收妖,我给你挑神担去吧!”法通道:“妖精也管不住,还想上古田,一点都不害羞呵!”法清一味苦求道:“下……下次一定管住,你不让去,我背后也跟去!”

 上元火了,抓住法清耳朵,将他关进柴仓间,上了锁。法清道:“做……做官的有牢坐,怎么做师公的也有师公牢坐!”第二天一早,法清端掉门出来,在大门口伺候,见法通一跨出门槛,不由分说,抢过神担挑上向外就走,法通再三回头对上元说:“老爹,儿到古田斩蛇妖,怕就怕弟弟跟去!” 上元抬头一看,法清早挑上神担,奔出好多路了。这有什么办法

呢?只好安慰法通道:“今后万事多加留意就是了!” 陈法清挑着神担走在前头,栋法通一边走一边劝法清回去。法清道:“泼出的水难收呵!”法通道:“破竹竿水多,你的嘴太多了!”法清道:“你一张嘴,我也一张嘴,我又没多生小嘴呵!”法通道:“你太爱吃酒。”法清道:“以后吃半壶好了!”法通道:“还太多!”法清道:“那……那以后喝一小杯就是了。”

 兄弟二人谈谈说说,不觉来到黄垟地方,只见到处田野里稻苗枯焦,黄涩涩的一片。农夫站在田畈上哀哀叹息道:“这年头,天灾人祸,再加虫害,叫种田的怎么过日子呵!”陈法清结结巴巴地对那农夫招手道:“种田哥,弄点酒肉给我吃,保你虫除灾消!”那农夫道:“天下哪有未做买卖先付钱财的!”法通向法清白了一眼,赶忙向那农夫赔不是道:“田哥,舍弟少出门,不懂人情世故,看在小弟面上,请别见怪!”那农夫见法通仪表不凡,讲话有礼貌,才息了怒。法通接着对农夫道:“这年成你们也够苦了,兄弟路过此地,想给你们留点好处。”说罢,顺手抓来几把黄澄澄的枫叶,撒向田野,只见枫叶飘散,化作成千上百只鸭子,遍田游来游去,把附在禾苗上的害虫,吃得一干二净。从此这里虫害就没了。农夫见到这般好处,连忙作揖道谢。

 过了牛轭岭脚,好不容易爬上牛轭岭,两人走得气喘吁吁,只好坐下歇息。那法清东张西望,忽地失声嚷道:“大……大哥,你看对面山头那个岩洞里有个鼠狼精呢。”法通道:“有妖就得除,有怪就得捉!”说着吹了声龙角,向对山丢去神刀,只见对山那岩洞里,顷刻红光阵阵;鼠狼精被剁成肉泥。

 原来这妖精是个黄鼠狼,多年躲在洞里修炼成了精。时常出来抓鸡鸭,捉猪羊,只要放个臭屁,就会毒死人。年长月久,不知害死了多少人畜!这下妖精一除,附近山村的乡亲,都扶老携幼夹道向法通兄弟奉献礼物。法通一概谢绝不受,那法清见了酒肉就拿过来大喝大嚼。法通对他不知劝告过多少回了,可法清总是明知故犯,屡教不改,每次看见酒肉,不禁手舞足蹈,鼓唇弄舌乱嚷道:“做……做官为个吃,做佛受个香,生了嘴巴,不嚼肉吞酒还有什么用!”

 兄弟二人很快来到“土谷庙”,只见不远处一个乡下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挑一担三牲福礼来祭神。法清眼快,早看到那礼盒里露出半只胖墩墩的公鸡腿,闻到浓郁扑鼻的老酒香,他的脚就象给什么胶住一样,再也移动不得,便向法通撒谎道:“你先走一步,我口渴难熬,到林后山泉喝口水去。”说罢转头就走,见大哥走过头,便折向土谷庙走去。进了庙,见那乡下人已将祭品摆开,那酒香肉味朝他鼻子里钻。法清馋涎欲滴,只想吃个爽快,对那乡下人道:“庙外有人喊你呢。”那人一听,转身朝庙外就跑。这里法清提起酒壶朝咽喉直灌,撕下两个肥鸡腿一下吃光,吃得醉醺醺的在神龛下打起瞌𥅻来。

 那人走出庙外,一看四下无人,连忙回庙看看,两只鸡腿没了,酒壶空了,无可奈何收好祭品,心想:“年成不好,土谷神也嘴馋哩!” 那法清一觉醒来,只觉手酸脚软,懒得挑神担,就拿起龙角吹了一声,命令土谷神将他神担送往古田,那土谷神只好应承代担,很快赶上法通。法清竟在大哥面前吹嘘起来:“你瞧,土谷神也代我挑担呐!”过不多久,来到了平水殿,那土谷神把神担放在殿门口,对法清道:“下一段路程请平水王为你挑吧!”说着就走开了。那法通对法清笑笑道:“弟弟,你本领高,再请平水王给你代劳吧。”那法清怎知天高地厚,向平水王发了一声龙角,可半天也不见动静。法清又脱下草鞋向殿内丢去,只听“卜”的一声,草鞋给扔回来了。法清火了,一块石子丢进大殿,打破了平水王坛前的香炉。平水王火了,抓一把树叶化作一群黄蜂向法清螫来。法清大叫不好,回头就逃,平水王早已带领神兵追来。

 法通见势不妙,让过法清,提起神刀一划,“哗啦”就是一条滔滔大江。平水王早跨过滚滚大江赶上了。法通连忙将神刀又一划,化成万顷黄沙,想拦住神兵,可神兵照样冲了过来。法通连忙掷下神额,连化五座大山;丢出雨伞,化成巍巍武当山;将神铃一摇,化成一道道溪流,一重重峻山,一个个险峰,神兵再也无法追赶,平水王才垂头丧气召神兵回殿。

 法通见平水王狼狈退兵,才收回法术,将法清狠狠训了一顿:“弟呵,你这么冒失胡闹,丝毫不懂得出门人的道理,如果以后再这么不三不四,不守本份,非将你轰回去不可!” 法清道:“肚……肚饿弄点吃吃,脚软找个代劳,有什么罪过。皇帝老子也讲享福安闲呵!” 法清这个怪脾气就是改不掉,法通给弄得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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