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婆

    在这段时间,偶尔会有些闲暇空隙,总能让我想起以前的很多事,也总想提笔去写一写,记录下来,可总也没想好从哪开始下笔,前几天,当我翻开自己以前写的博客,看到了两篇关于外婆的回忆录时,想写东西的那种欲望更加强烈了,因为很多美好的回忆正在从我的记忆里一点点被抹去,我害怕某一天脑海里再也找不到那时候属于自己的可爱的人和事。

    那两篇写外婆的文章,自己看了一遍又一遍,总看不够,思绪也被带回了很多年前,原来自己和外婆之前还有那么多的有趣故事,虽然外婆走了那么多年,但是看着自己的文字,我依然会泪流满面一次又一次,包括现在码着字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鼻子酸涩,泪花充盈眼眶。以前也看过伍剑老师写的《外婆》这本书,当时就感慨他写的情感真切,满满的都是外婆对他的爱,没想到多年后看到自己以往写的,也会感动,也会抽泣,它提醒我,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想写,就下笔去写吧,给多年后的自己留些印记总归是好的。

    下面把这两遍文章摘录过来:

    第一篇是《外婆您走好,请安息!》——这是当时外婆刚去世的时候写下来的。

    一大早,老妈来电说:外婆昨天走了。电话里,听得出来老妈在哽咽着。

    我问她:你什么时候过去帮忙办理后事?她说:要等舅舅那边通知。

    其他的事她也没多说了,最后就说了一句:你忙吧,我就是通知你一下,应该让你知道的,没别的事了。

    挂完电话,就想起外婆以前对我们的种种好,经常带着我往地里跑,摘玉米、摘豆角等,因为我喜欢吃玉米和豆角,所以每次到她家,只要有玉米都会带上我去摘上一箩筐,也不让我帮忙,只让我在旁边看着就行。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外婆忙不愿意在我家多住几天,我就跟着外婆去她家,在她家住了几天,那时候跟她家附近的小朋友玩,玩得裤子都破了,村里的小孩就笑话我,我自己一个人委屈地躲在被窝里哭,后来外婆回来了,亲自一针一线地帮我把裤子缝好,还把那些嘲笑我的小朋友赶走了,安慰我说:别怕,有我呢。    

    后来长大点了,上初中、高中了,每逢放长假,老爸都会把外婆接过来跟我们住上几天,外婆也特喜欢跟我唠叨我妈妈以前的事,我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老妈在我们村里人缘不好,在别人眼里好像什么事都是老妈的不对, 可到我外婆的嘴里,我老妈没问题,外婆总是跟我诉说老妈年轻时候的苦和不容易,所以,我从很小就开始学着体谅人,觉得每个人的好和坏不是一个人就能评定的,从多个角度去观察和了解一个人那样更客观,一个人不管多么凶悍,他也会有让人觉得可爱善良的一面。

    老妈年轻时候的好多好多事,老妈很少跟我们讲,或者说老妈说过,可总觉得不一样,只有听外婆讲,我才觉得故事是完整和精彩的,只要有外婆在身边讲故事的晚上,我都能睡得特香,自己迷迷糊糊地就睡觉了。

    现在自己有了孩子,也给孩子讲过故事,很多时候孩子睡着了,自己却还醒着,不知道当时的外婆是不是也这样的,她当时是希望我快点睡着呢,还是想一直跟我唠叨呢?在我印象里,她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以至于我听着听着就困了。    

    最后一次见外婆是三年前了,因为上次回家太匆忙,竟没来得及看她一眼 ,现在想想真后悔,十一姐姐去看外婆的时候,外婆还提起我,问我什么时候能回来,怪我在外多年都把外婆给忘了,外婆,请原谅我不懂事,请原谅我不能回家送你,您的好您的爱会永远记存于我心。

    外婆,一路走好!       

                                                                            记于 2014-01-16 下午

第二篇是《忆外婆》,当时写完第一篇之后,总觉得还缺点什么,或者说,外婆给予我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面对外婆去世的消息,我的内心一直没法平静下来,总想着外婆应该还在,她是那么的可爱,她的形象一直活生生地在我的脑海中浮现着,我想她了,真真切切地想着她——瘦弱的身躯,花白的头发,手里总挽着一个菜篮子,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咧着没剩几颗牙的嘴笑着......

    我的外婆是位勤劳的妇女,在我的记忆里,她一直是一个忙忙碌碌的人,她除了忙自己的家务事之外,还养育了好几代人——她的子女、孙子、曾孙。

    这几年曾孙都结婚生子了,由于年老多病,外婆才不能帮忙,可这世界上能有几个人的人生像外婆这样,把自己子女养大之后,而后又把孙子们带大,继而又把曾孙子们带大,然而孩子们、孙子们、曾孙们一个个长大离开她、嫌弃她,使得她最后这几年变得孤独而无助。

    老妈每次去看外婆都跟我唠叨外婆的苦,而每每听到这些心里都极其难过,外婆辛苦的一生是应该有个美满的结局的,愿外婆在天堂那里能安详。

    我的童年里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是跟外婆相关的,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美。

    记得我第一次吃的蘑菇是外婆从家里带来的,很鲜很香,外婆用扁担挑着两箩筐的蘑菇从她家送到我们家,路程有十几公里吧,每次她都是自己走路过来,我每吃一次就问外婆:下一次能多带点过来吗?现在想想真是太为难她了,大老远的走过来还要带那么多东西。那些蘑菇都是外婆自己亲自到山里採的,也是至今为止我吃过的最最最好吃的蘑菇,现在我的生活好了,可我却买不到跟外婆採的蘑菇一样的味道了。自从吃过外婆带的蘑菇之后,我就整天想着吃蘑菇,有时候我就自己带着小伙伴们到后山上去找蘑菇,虽然能找到一些,但是却没有外婆带过来的大,也没有外婆带过来的品种多,不过,我学会来采蘑菇——分辨有毒和无毒的蘑菇,还学会了到山里收集松树的干枝干叶,拿回家当柴火烧,总之,那段日子的童年很美好。

    外婆来我们家除了带蘑菇之外,还带来过很多次山梅(在老家我们都它叫蔫子,在城里我从来没见有卖的) ,这些山梅是暗红色的,颜色越暗越成熟,每次外婆带过来的都是熟得发紫的,好甜好甜,我家后山上也有,可是吃起来却是生涩的,外婆看着我们那么喜欢吃,就答应我们来年一定会给我们再带过来,因为这些梅是每年只有夏季才能摘到,它们都是野生野长的,外婆到山里砍柴的时候发现了,就会跟我们摘好多。

    外婆还喜欢给我们带玉米,外婆家的玉米黏糊糊的,特别好吃。我大学时候有一次问老妈:妈,什么时候 外婆再带点玉米过来呀,我发现好久没吃到她家的玉米了。我妈就训道我:别老指望吃外婆的玉米,你外婆以前给你们带那么多次玉米,都被舅舅说了好多次了,舅舅不喜欢外婆老把玉米拿过来,他们是要卖钱的。听了之后,很失落,可外婆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事。哎,是的,再也不能吃外婆的玉米了,自己家种的玉米味道也总不对劲,外面买的味道更加差别大。那时候我竟然傻傻的想:这么好吃的玉米卖掉多可惜呀,那要卖很高价格才行。

    我们家种植的东西一般都是自家人消耗掉了,可外婆家不一样,就她和小舅两个人(小舅一直没结婚,可能是家穷),他们吃得少,种的东西一般都会卖掉,而且外婆会种很多很多, 记得有一年我去外婆家,外婆让我帮忙她去收萝卜干,她带着我过去,我一看,傻眼了,很大很大的一片沙滩地,上面晒满了萝卜干,那是很多户人家的,可外婆家晒的萝卜干也不少,收进缸里就能有两三缸,她一般把自己家的萝卜干收完,还会抽出很多时间来帮忙大舅舅家收拾。我去那简直没帮上她什么忙,我只顾自己玩了,因为在大片大片的沙滩上玩,真是太好玩 ,还有听大人们唠嗑,我们小朋友们就疯跑,场面热闹极了,现在想想自己真心不懂事呢。

    有一首童谣里唱: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我的外婆家附近好像没有什么大桥,只有一个大大的坡,每次过年去拜年,老爸老妈都会下自行车,让我们自己走上坡,每走一次那个坡,就觉得好累好累呀,可回来的时候,自行车下坡又是特别的轻松, 当时就傻傻地想:只有下坡没有上坡就好了。在外婆家不远,有一条河,每次过河都只能坐船,坐一次船那时候只需要1毛钱,我记得外婆带我们去坐过一回船,我坐上去就不想下来了,跟外婆说:我要是能每天都坐船就好了。外婆笑呵呵地说:坐船有什么好,我每天去河对面砍柴就要坐船,没觉得有什么好呀。然后我就羡慕住在附近的人家能每天坐坐船。小时候总是傻傻地觉得河那边的人跟河这边的人不一样,总觉得那边的人活得很神奇,觉得他们没有街、没有东西可以买,觉得他们像神仙一样,也不需要买任何东西。可现在什么都没了,现在的小孩应该再也没有像我那样想的了吧。

    外婆家附近有一个市重点高中,小学、初中时,大人们就讨论说,谁要是能考上那个高中,那就很厉害了。于是,我就天天想,要是我考上那个高中就好了,然后就可以经常跑到外婆家去看外婆了,还可以和外婆一起去摘玉米,可后来考上了另外一所重点高中,虽说我读的高中比外婆家附近的那个好,可我的很多念想也磨灭了,没能经常去看看外婆,没能吃到她自己做的萝卜干,没能吃到好吃的玉米等等,都是我的遗憾......而且我能考上好的高中,其中的念想是必不可少的,要不是这些念想,估计我不会那么发奋去读书吧。

    谢谢您,外婆, 我的好外婆,请您走好!

                                                                        记于 2014-01-16 下午

外婆的一生奔波忙碌,是我无法用子言片语去描绘出来的,只希望自己不要忘记那段岁月,曾经她那么爱地爱我,也希望她在天国能过得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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