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欢喜的“正当防卫”

本故事纯属虚构!

关掉商场最后一个灯,电工老赵终于要打卡下班了。穿过黑漆漆的商场大厅,熙攘的人群似乎还在耳边吵闹。

忽明忽暗的烟屁股在马路上川流不息,骑上电动车,老赵加入烟屁股大军。每天一个来回,他在这条路上已经走了二十年。

不出意外,到下个路口左转,再过一个路口,就可以看到没有围墙的老楼上,亮着熟悉灯光,妻子应该已经迷瞪一觉了。但不管脚步多轻,妻子都会在自己打开门的瞬间,从沙发上起身,要么给老赵倒一杯水,要么给他插上热水器的插头。

路口红灯,烟屁股一个接一个的亮起来,在路口停下。已渐近路口,老赵捏着刹车闸,缓向马路牙子靠近。

噔,后面一个冲击力,把老赵顶了个趔趄。老赵一脚撑地,扶稳车把后,回头看,一辆白色的轿车车身斜停在车道上,车头已经跨到非机动车道,半拉身子伸出车窗,光头,青色长袖紧身衣,满目狰狞,指着他,“傻逼,你挡道了!”

老赵心中也腾起火海,“你怎么开车的,这是你跑的道儿么!”白眼,回身坐正,准备继续往前骑。砰,车门狠命摔上。老赵回头,怒气冲冲的光头男下车了,这下老赵才看清,他没穿上衣,青色的花纹纹在身上。老赵心里一紧,这货不好惹。

老赵一腿蹬着电动车,一腿撑地,扭动车把,一使劲,就上了马路牙子,他想抄人行甬道的近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把车速把拧到底,车没动,一股后力紧紧地拽着电动车,他回头,两只浑圆结实的大花臂牵着电动车后座,大花臂向后一缩,电动车就顺势倒转,老赵失去平衡,光头男已经扑到他面前。

慌乱中,老赵下车,插好电动车,一拳,已经挥在肩膀上。好疼。推推搡搡,老赵也推搡着还手,挥拳,落在光头男的画纹身上,像击打铁块,依旧好疼。

一脚踢来,老赵缩身后躲,他看到踢脚悬空,又来一脚,老赵又躲,趁着踢脚落地的空当,他也踢出一脚,踢中了,硬邦邦的,应该是胯骨,落脚,老赵的脚面生疼。

七八只手臂拉着、牵着、捶打着老赵,是敌是友,老赵已经无暇顾及。越过几个头顶,他看到光头男小跑冲到车边,车门打开了,光头埋进去,光头出来了,光头男又翻身回来,一把明晃晃的刀。

老赵想跑。七八只手臂推他牵他,他没挣脱,光头男已经提刀,挥刀,砍下来,老赵两臂抱头,刀砍在前臂上,钝疼,是刀背。老赵心生感激,对方并不想置自己于死地。又一刀,钝疼,老赵没还击。老赵在静静等待第三刀,一闭眼,想象中的钝疼没来,哐啷,人声鼎沸中,一声清脆的东西落地声。

从保护着头部的双臂缝中,老赵看到光头男跑向马路中间,看到他俯身去拾,看到明晃晃的刀躺在大马路上。

趁这个空档,老赵挣脱开七八只手臂,向十字路口狂奔,消失在黑夜中。

一栋没有院落的陈旧楼房,黑漆漆的楼道,老赵冲进去,躲在楼梯下的拐角里。

没人追来,深呼吸,平稳心跳,老赵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颠三倒四,啰里啰嗦,颤颤惊惊,报完警,老赵想起电动车还在桥上。

又等了一会,腿上有劲了,老赵慢慢从楼道里走出来,借着楼里的灯光,自己白色的衬衣上黑色的血块,伸出双臂,一道道拉开的沟壑,脸上也疼,手指慢慢靠上去,瞬间,电击一般直穿心脏的疼。

后来,老赵上了市内新闻,报道中提到,光头男故意伤害,车上有管制刀具,非法占用机动车道,数罪并罚,被判刑拘,赔偿老赵的医药费、误工费和电动车的财产损失。虽然光头男也受了轻伤,但老赵属正当防卫,不必赔偿。

两个月后,躺在病房里的老赵,不知道自己又一次上了市内新闻。

本报讯,昨日,在本市电器卖场内发生一起打架斗殴事件,社会人士徐某将商场电工赵某打伤致腿部残疾。据知情人爆料,闹事者徐某为蓄意报复,因两个月前与受害人赵某因交通事故发生口角,打伤赵某,被警方刑拘。被释放后,徐某对赵某依然心存怨恨,纠集犯罪团伙,在赵某工作的商场,围殴赵某,致使赵某一条腿伤残。目前,徐某已被警方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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