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这封情书献给与我相识相知相爱十余年的你
知道你没有看过朱生豪的情书,所以你一定不会嫌弃我的写作拙劣,表达生硬。
知道你没有吃过法国大餐,所以你一定会喜欢这如水般平淡的表白。
这个你,不是我的白马王子,而是我的红颜知己,与我一起长大,然后各奔东西,几乎不联系,却始终互相牵挂的老友。
十余年,到底是十几年,我也不记得了。怎么会和你相知,也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不过一起做过的事,去过的地方,还有曾经的你我模样,倒是记得十分清楚。
我们认识是在一所村小,当时我原本在另外一所村小读书,只可惜倒闭了,变成了养鸡场,所以我就迁移到了第二所有你在的村小。那是一个很快乐的地方,我们有很多时间游戏,下课后还可以跑到教室旁边的教室唱卡拉ok,老师也跟着一起。现在只能回忆起我们常常唱的歌是《欧若拉》和王心凌的歌,老师就总唱《佛前?(也许是这个名字)》,对于你那个时候是否喜欢唱歌,我毫无印象,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你不喜欢KTV,却忍着折磨听我全民K歌。
小学时,还有个朋友跟我们一起玩,她是个貌美如花型的学霸,可惜后来长大了,却怎么都玩不到一块了,于是铁三角,就只剩下了我们俩。你知道吗?我多么庆幸,我没有因为变故而与你分散。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对我的影响有多正面和积极。整个小学和初中,我都是在你的榜样作用下,一步一步努力和前进,最后养成了拼的习惯,这有一半是你的功劳。
小学时我们一起做过的事可多了,印象最深的有两件。其一是我们班突然刮起了一阵种花风,你和我都沉迷其中。你家门前那一长排未铺水泥的土地上种满了鸡冠花,指甲花,步步高,五角星,耳环花…你还有个后院,我好像记得被你种了葡萄藤和栀子花。我也马上跟着你玩起种花的游戏,开辟了我家厕所前的一块土地,到你那里拿了种子和花苗,开始播种,于是原本放生活垃圾的土地被我变成了一块小花园。我们欲望越来越大,偶然听说数学老师家里有好多奇怪的花,于是我们一起去老师家院里偷花来栽,很多细节记不清了,后来偷花成功否也不太记得了。现在的自己,别说偷花了,就是路上的油菜花都不敢摘一朵,也不知道那时候的胆子怎么这么肥。其二是暑假时,你到我家来玩(我们好像经常串门,因为两家距离也就骑五六分钟自行车这么远)那时特别流行钓虾子,我们决定去一个很恐怖的地方钓虾,因为那里虾子特别多。(当时是这么描述的:把钓放下去就一个,放下去就一个)但是,听我妈妈说,那个地方因为很久没人住,很多蛇。我最怕蛇了,以前钓虾就遇到过一条蛇,就在我蹲着的地方一米远爬过,当时扔下钓竿,带着尖叫声就跑,到现在都有阴影。于是我打了退堂鼓,而你却毫不畏惧地坚持。虽有恐惧,不够我还是很有主人翁意识的,总不可能让你孤身入险。后来,我们真的遇到了蛇,听到蛇在草丛里爬行的声音。奇怪的是,当时的我们好勇敢,没有逃跑。不过,我还是很害怕,手里拿着钓杆,眼睛时刻扫视周围,耳朵竖起探听蛇的声音,以便马上逃跑。不记得后面怎么回的家,也不记得我们到底钓了多少虾,只是那蛇爬动的声音始终难忘。
就这样,我们无忧无虑,天真无邪地度过了最美好的小学,也是我们的童年。
到了初中,我们竟然被分到了两个不同的班,不过还好在隔壁,这点距离并没有影响到我们的友情。如果说小学,我们是玩过的。那么初中,我们真的开始努力了。每天凌晨五点起床,我准时骑车赶到你家等你一起上学。偶尔,我们换条线路去上学的话,就是你骑着车子站在我家后面喊我出门。现在想想,等你的那几年,应该啰嗦了你很多吧!说过最多的话应该就是“你快点了,要迟到了!快点,快点!”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从小学到初中变化这么大,听我妈妈说我小学天天迟到一节课,老师说什么都不管用。到了初中,我竟然是最怕迟到的了。那时,我妈每次一说我憨,我心里就在嘀咕“那是没见过还有比我更憨的——就是你“。初中三年,最有意思的就是上学和放学的路上。其余的时间,我都是坐在教室里学习,现在回想起来,对于教室里发生的事情,我没有任何印象。老师说过的话,我也一句都想不起了。上学和放学路上,跟你一起遇见的那些事可记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链条松了的自行车、座椅掉了的自行车、车胎被戳的自行车…我们的车常常坏,原本就出校晚的我们总是很晚到家,有时还要家长来接。你爸会把我也一起接到你家,然后吃完饭,我爸再来接我。还记得有次是直接在你家过夜了,和另外一个朋友,三个人做作业做到很晚很晚,然后挤在一张床上睡。我还记得冬天下雪,没有办法骑自行车,只能更早地起床踩着雪去上学,路上时不时地遛一遛,摔一下。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切都是太美好了,因为有你!很难想象,初中那么内向和寡言少语的我,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可以交流,会难过成什么样。所以,谢谢你,我亲爱的老朋友。
到了初中毕业,我们就真的各奔东西了。我毅然选择了师范,你决然选择了高中,从此共同话题越来越少,不过,这一点都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放假回家,我们一定会聚在一起呆上半天,大多数是你来我家,因为你比我勤快,也因为你永远比我爱你更爱我。有时,我听你讲高中生活,分享你的朋友们,给我看你新拍的照片,给我讲你的班主任和数学老师。有时,我们什么都不说,玩手机,或就是坐着烤火。然后到了晚饭时间,我就留你吃饭。后来,我就不留你吃饭了,因为我知道,你要把有限的几顿在家吃的饭留着跟爷爷奶奶一起享用。然后,我们就一起散步到去你家的路上,送上一段路,我就转身,挥手,再见。然后,可以整个假期都不需相见,一切就是这么自然。好像从始至终,我们的友情从不需要维护和保养,抱着一切随缘的心态,却是这么的坚定和稳固。
大学里,你在武汉,我在长沙。我曾在国庆节跑去找你玩,你带我吃过户部巷的小吃,印象深刻的是巨难吃的叫花鸡和勉强不错的武昌鱼,我们走过武汉长江大桥,在上面吹江风,想坐轮渡也一直没能实现。我也曾任性地跑到你学校宿舍住了半个暑假,美其名曰学习看书,其实就是躲在你寝室吹空调,看闲书,玩弄你的尤克里里,骑你的自行车买菜,用你的电饭锅做简单的菜(其实也只做了几次而已,因为太懒了)。然后等你练完车,一起去散步,吃饭,看电影。现在想想,真不知道你当时怎么能忍我这么久,不早点把我赶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肯回家吹空调看书,偏偏得赖着你。
毕业后,我回到了家乡,你却来到了我的第二家乡——长沙。我们各自在岗位上忙碌,挣扎,找到自己的价值。你带着我一起看五月天演唱会,那是我们第一次看演唱会。别人问我,你喜欢五月天?我说不是啊,不是因为五月天开演唱会我才去,是因为你让我跟你一起去,我才去。虽然体验没有我想象中的美妙,不过也满意了,因为我只是去看看演唱会现场什么样子的。
我们很少一起出去玩,但每次跟着你出去,我都特别的安心和不操心。所有的问题,交通住宿路线,你一手规划好,我只要在旁边嗯嗯啊啊,点头说好就行。你总是包容我所有的问题和麻烦,耐心地帮我处理。你知道吗?其实不再你身边,我出去都是照顾别人的类型;而跟你一起,我总能享受到被照顾的感觉。
我特别不喜欢下载不常用的手机软件,所以一遇到需要网上买票的事情,我总是想到让你帮我解决。不管你是在工作还是在休息,你总是毫无怨言地用最快的速度帮我买好,并细心地把取票的各种信息发给我。与你,我可以任性地平时不联系,有事就联系,因为我们互相懂得彼此都是怎样的人,所以这些繁文缛节就无所谓了。
你知道吗?我跟我的学生讲友情时,总会想到你和一句话——君子之交淡如水。多么庆幸,你陪伴我度过了快乐的童年,求学忙碌的少年,还始终陪伴着我度过迷惘奋斗的青年,也将守护我的中年和老年。
老朋友,等我们老得无法工作了,一起再去种花,钓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