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边尽头,慢慢走

竹林深处


如果有机会,请你一定要去一次莫干山;至于我,今生要去一百次。


年前,在武汉没有封城前,在新冠状病毒还没有正式入侵家乡人的生活前,我就已经在去莫干山的路上了,年前的那几日莫干山是雨天,早就知道了天气如此,可是我还是早早地订好了民宿,带上积攒了大半年的渴望,又一次出发了。

风景区不一定要去,但是山路一定要去走,我曾经在那片密密麻麻的竹海中做过一次迷路人,那是夏日的莫干山,抬头一看是遮天的庇荫,低头一看是万丈悬崖——我走的那条路,是没能够上手机地图的路,是还躲在大自然的环抱中,没有被现代科技丈量的路。


那时只管拼命地向上爬,直到阳光照穿迷雾,柳暗花明又一村,仿佛死里逃生,重新创造了一次自己的生命。也许因为这样,所以我对莫干山念念不忘。


夏日的莫干山,烈日当头,竹林里各种生物欢声笑语,山路上也有不少的游客,十分热闹;而年前的莫干山,或许因为天气预报是雨天的关系,也或者是因为年前的关系,路上几乎没有游客,它带着冬天闭藏的静谧,无声地拥抱了我们这些归来的游子。


向着山中的竹林,我们踏着山路十八弯出发,刚刚还是阴天的莫干山,忽地一下就是一场瓢泼大雨,还没来得及把伞撑开,已然是半只落汤鸡了,我们就这样哈哈大笑,撑着伞继续慢慢走。


谜语一样的莫干山,由造物者披上层层的竹林,越是深入,就越感觉到它的深邃和宁静。雨声穿林打叶,哼着小曲慢慢走着,伞是蓑衣,路上捡根竹子做拐杖,湿了的衣裳和鞋袜,和说不出的自在潇洒。


山顶有一片茶园,凉亭里面喝口茶,饱餐一顿继续出发。隐在幽深处的万峰庵(寺),一个师父打开门寒暄了两句。雨淅淅沥沥,目光所举之处,皆是雨打竹子婉转悠扬的空音,于是我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世界正在向无边的地方一点一点扩展开来,心宽广了,烦恼就消失了。


竹林的深处,是云,是烟;在无边的尽头,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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