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的父母变得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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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英近来非常苦恼,因为她那九十多岁的婆婆突然变得不可理喻。

有一天夜里,英的婆婆去敲她卧室的门,等英开了门,她指着英骂,说英偷吃了她的奶粉,还说家里出了一个贼,搞得英哭笑不得,在英和老公两口子的好说歹说下,她才骂骂咧咧地回房间睡觉。

她有意地不吃英做的饭,拉着耳聋眼花的老伴,相扶着去市场,买了一袋的面包回家,说是宁愿吃面包也不吃英做的饭。

她的头发一向都是英帮她剪的,在她性情突变以后,她不要英给她剪,拿了剪刀硬要让她老伴帮她剪。

她还总是在房间、客厅乱吐口水,英只得跟着她的屁股后面又抹又洗。

像英的婆婆婆一样性情大变的老人,在我们村里也有一个。

那是一个将近九十的老头,他与老伴只是发生了小争吵,他就扬言说要用刀砍老太太,把老太太赶走了。

老太太被赶到女儿家后,他还到平时跟老太太关系比较好的邻居家大骂,硬说是邻居把老太太藏起来了。他还跟别人说,他把砖头都准备好了,如果老太太回来,他就用砖头掷她。

老太太的儿子、女婿曾把老太太送回去一次,但他拿着菜刀追着骂,做儿子和女婿的没办法,连夜又把老太太带走了。

两位老人的脾气和行为的反常变化,跟“老年性痴呆症”所描述的症状有相似的地方——情绪波动迅速,有时会毫无原因地突然哭泣,或突然变得极为愤怒。他们会变得极为敏感多疑或非常恐惧,或越来越暴躁、固执,有的可出现短暂的幻觉妄想,如被盗、被迫害幻觉等。

所谓的老年性痴呆症,最常见的为阿尔茨海默病(Alzheimer's disease,AD) 。阿尔茨海默病是发生在老年期及老年前期的一种原发性退行性脑病,指的是一种持续性高级神经功能活动障碍,即在没有意识障碍的状态下,记忆、思维、分析判断、视空间辨认、情绪等方面的障碍。目前尚无特效治疗或逆转疾病进展的治疗药物。

英是个孝顺的儿媳妇,她明白与有老年痴呆前兆的老人理论是徒劳无功的,她只能想些办法哄老人开心,变着花样做出可口的饭菜吸引老人吃饭。

英的孝顺和通情达理,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我的大姑姐。

我的公公九十多岁的时候,因为我们在外地工作,没有子女陪在他身边,只有一位保姆专职照顾他。大姑姐家离她父亲家很近,她每天都要去看望父亲,陪父亲说说话,关照保姆照顾好老人的起居饮食,帮父亲打理一些家庭事务。

我的公公是位德高望重的知识分子,九十多岁仍然思维清晰,处事分明。但在他离世前两、三年,他的性情也变得古怪起来,因为保姆和他斗嘴,他用晾衣架把保姆的额头打出了血。他还怀疑他的女儿贪他的钱,私拿了他的医药费报销款。

将近七十岁的大姑姐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做任何事都是小心谨慎,她总是把父亲的日常账目记得清清楚楚,连一分一毫都不会遗漏。却受到老人的怀疑,心里无法承受这种“莫须有”的委屈,有时禁不住跟老人辩驳几句,老人就赶她走,声言说他没有大姑姐这个女儿。

大姑姐因为这事,不知偷偷流了多少眼泪。心里虽然憋屈,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去看望父亲。不过,老人的想法和态度并未因女儿的“忍辱负重”而有所改变,他持着那个固执的想法,一直到去逝。在公公去世的时候,大姑姐哭得比任何一个子孙都要伤心,她的哭声里包含了无限的委屈和悲伤。

我们慢慢地长大,我们的父母却慢慢变老了。

我们小时候,父母用足够的耐心教我们学说话、学走路,接受我们的任性枉为,胡搅蛮缠。如今,我们老去的父母行为模式退化,思想行为变得如同一个孩子,我们也应该用足够的耐心陪着他们,就如北大才女王帆在《我是演说家第二季》所说:“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变老”,也如英所说:“我们还有几十年的光景,老人家最多也就几年了,还是尽力照顾好他们,尽量想办法让他们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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