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三)

        刚刚开始当老师,有一次晚自习,我正在辅导学生,这时候,学校教导主任来了,因为他在监督晚自习课时,看到教室里面有个同学站在教室过道上大声的讲话,就进来阻止一下。说,那个学生坐到你的位子上去,上课了,知道不?我扭过头一看,是主任来了,主任看到我还在看他,就说,说你呢。说的我很不好意思,就直接坐到晚自习空着的位子上。主任就走了,我和同学们一脸雾水。看来主任还不认识我,毕竟头两天报到了八九名老师,隔天就上课了。另外,不论从年龄上,还是从神态上,还不像老师,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学生样子。

      当时的县一中,从木制校门到陈旧的瓦式木质房屋,看起来历史悠久,甚至想象到,里面的老师也该是老态龙钟,学究式的模样。实际上完全不是那样,年轻教师很多,而且没结婚的又居多,精力旺盛,组织课外活动来就很简单,那个时候老师基本没有现在那么多的教研活动,就是把课备好,课上好就行。我们主要分为两种活动,一是排球,二是篮球。没有足球,因为没有足球场地。

      我属于排球分队,原因是在大学里就喜欢上了排球,二是天生的性格就不属于对抗性质的活动。排球活动时间主要分为两个时段,上午的大课间和下午的课外活动时间,开始时,不论多少人,就是围一圈,以垫球为主,间或扣一个,虽然技术不行,但乐此不疲,课间能玩到第三节课,课外活动能玩到晚饭不吃。玩了一段时间后,课外活动时段就上排球场地了,一分为二,开始比赛。但是,没有完整的规则,比如,站位发球是有规则的,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什么触网连击啥的,一概没有,就是高兴玩,一个界内界外争议球,争得你死我活。再后来,水平就有所提高,增加了二传扣球,玩起来的心致更浓,不客气的说,我当时是主攻,177厘米的身高,132斤的体重,足够支撑起弹跳,甚至能够完成后排扣杀。

      篮球也不是没参与,只是比较少,偶尔他们组织不起来比赛的时候,我会充充数,玩起来了又都烦我,因为篮球的打法正好与排球相反,篮球是接过来,排球却是击出去。所以在抢篮板球的时候,他们都受不了,跳不过我,第一次触球的肯定是我,但抢到手的可能就不是我,因为我只会把球击出去,管他谁接住呢。所以两个方面的队都不愿意跟我打球。

      有时候他们还得请我去打篮球,那就是每队揍不够五人的时候。记得有一次工会组织教研组之间的比赛,我就成为了主力,因为我们数学组,去掉老弱病残孕,勉强才凑够五个人,还得包括我。就这么上阵了,不知道被重视的缘由,还是有打篮球的天赋,反正最后的结果是,我们数学组大获全胜,战胜了所有教研组。这个时候,我们数学组骄傲起来了,往外扬言,要打败其他教研组联队,还真是那么回事,几个教研组组合起来,看起来还很厉害,但最终的分数仍然是我们数学组赢。我们又猖狂起来了,狂言要打败全校联队,其中包括体育组。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一旦吹的太大,不免就有失水准,不用想都知道比赛结果,那见一个惨败,实际上如果没有体育老师参与,还是有一拼的。吹大话不怕闪了舌头就是这个意思。

      两节不成功的校级公开课。一次是讲高一数学立体几何课,记得很清楚,是推到圆锥体积公式的一节课。从备课到组内试讲都挺顺利,最后只等学校确定时间后,再举行公开。这中间出了一个小问题,直接让公开课失败,就是自己在想,离正式公开还有点时间,是不是再把细节考虑一下,一想就有,因为圆锥的体积公式推导是从一个球上来进行,要画一个立体球形,手工不是很好画,更何况还要在上面画出一个圆锥,虚实线不能有一点差错,不然就没有了立体感,在讲解过程中就会出现思路上的差错。所以就想干脆利用小黑板的作用,那个时候用小黑板是常用的教具,就想提前画好,用好彩色粉笔,更形象更具体化,说干就干,画的很漂亮,画完后就想,这样就完美了,到正式公开课的时候,最大的问题出来了,因为试讲的时候没有这个展示小黑板的细节,又由于第一次校级公开,紧张的受不了,就忘了拿出小黑板,忘了就忘了,也可以,太年轻了,当突然想到还没有展示小黑板的时候,认为自己的成果还没有完全展示出来呢,就多此一举拿出来了,真是画蛇添足,又不第二次加强讲解,有什么用?总之,自己感觉到很失败。

      第二次失败公开课,如果说第一次的失败还不算失败的话,那第二次正真算失败。因为,当讲到一半的时候,感觉都讲不下去了,有种想哭的冲动,好在评课的时候,自己的同事,讲了很多原谅的话,很中肯分析了失败的原因,才稍稍缓和了自己的情绪。记得讲的是解析几何有关旋转公式的推导,本来这节课就不好讲,自己当时又缺乏讲课方法和技巧,推导公式的过程中出了问题,费了好大劲的劲也没有推出来,最后还是强硬的写出来了,很失败,虽然当老师的时间不长,但也不能有这致命的错误,到现在都不能原谅自己,是当老师几十年来最大的一次败笔。也可能是下面自己灰色事件到来之前的伏笔吧。

      灰色事件。那一年我接的高二,没有从高一开始教学,那个年级很特殊,是县中唯一一次分快慢班的一届,可能是教导处想做个模式上的尝试吧。就是拦腰斩断,把整个高一招生的学生,成绩前三分之一的学生平均分成两个班,另外剩余的学生分成四个班,三个数学老师分别上课,一个老教师当然就教两个所谓的快班,我们两个年轻人自然就上这四个慢班的课,可想而知,因为是拦腰截断的成绩分开,所以每次考完之后班级平均分差距很大,差距很大还不是主要,差就差在,在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后,我所教的两个班居然没有一个及格。要是找理由的话,那两个快班还有相当的同学不及格,那我教的两个班就应该全部不及格,因为是拦腰截断。但无理由的是,另外的两个慢班有两个及格同学,无论怎样说,都找不到确实的理由,更何况,我自己认为教了一学期的数学课,一个同学都不及格,就是自己的错,找理由,那就是找,本身就没有理由。但没有想到的是,一次我校校长去县局开会,把这个事情回报给了县教育局长,说我只顾自己函授本科学习,影响了教学等等。局长把这个事情当成了全县的典型,说,这样的老师,县中这么好的教学条件,还不好好教学,就应该去下面锻炼锻炼,再回来。就这样,被调去镇国办中学教学了,当时,自认为自己很豁达,去就去呗,何处不留爷。实际上完全不是那样,内心深处特别计较,尤其是到了新的学校后,各种条件都不如意,失落到了极点,但只能忍受,只有跟自己过不去,有脖子上生了比较严重的淋巴结为证,外疮为气,内疮为郁,就是这个道理。好在那年结婚,冲淡了郁闷的心情,爱人给了我很大的安慰,照顾得无微不至,虽然后来一段时期淋巴结有所反复,做了两次切割手术,总归完全好了,没有再形成。

      那个时期,无论从心理上,精神上,还是从工作上,有了超越自我的感觉,再后来,工作上开始了一帆风顺的启程,平常而辉煌,忙碌而充实,富有而幸福。再后来,有了孩子,更加珍惜美好时光,更加珍惜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快乐,一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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