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原【第08泰伯篇第03章】
曾子有疾,召门弟子曰:“启予足,启予手。《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小子!”
【杨伯峻译文】曾子得了重病,将学生召集起来,说:“同学们啊,看看我的足!看看我的脚!看看受过伤没有,我一生谨慎,总是小心翼翼,就象站在深渊之旁,就象踩在薄冰之上。现在,我的身体再也不会受伤了!”
【钱穆译文】曾子得了重病,召他的门弟子说:“看看我的手和足吧!《诗经》上说:‘小心呀!小心呀!像临深潭边,像蹈薄冰上。’自今而后,我知道能免了。小子呀!”
【李泽厚译文】曾子病重,把学生们叫来,说:“摆正我的脚,摆正我的手。《诗经》说,‘战战兢兢,好像面临无底的深渊,好像行走在薄冰之上’,从今而后,我知道可以不必如此了,学生们啊。”
【注】三大家基本情况:杨伯峻——代表老式的考据,更多文言文解释的传统视角;钱穆——代表台湾最高水平,更多历史学家和宋明理学的视角;李泽厚——代表大陆最高水平,更多哲学家和五四西学的视角。
【游梦僧直译】曾子有疾病,召集门人弟子说:“打开(看看)我的腿,打开(看看)我的手。《诗经》有说:‘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从今以后,我知道我不用这样(小心谨慎的对待身体)了,孩子们!”
【游梦僧意译】曾子有疾病,召集门人弟子说:“打开看看我的腿,打开看看我的手。《诗经·小雅·小旻》有说:‘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从今以后,我知道不用这样子了,不用像走在危险的深渊边缘、走在薄薄的冰层上面一样小心谨慎的对待身体,孩子们谨记:孝之始,爱护身体!”
【详解】此章曾子对弟子的教育,就是为了进一步解释“父母唯其疾之忧”的。所以,本章紧随其后:【第02为政篇第06原文】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
如果不是如此排序,这一章又是“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一章。本僧的《拼图解论语》目的就是让《论语》各章节各就其位,各司其职,各显其能。
游梦僧断言:《论语》的任何解读,如果不以重排章节次序为前提的,都是“盲人摸象,管中窥豹”。无论是古代的儒家大儒,还是近现代的国学大师,都不可能得圣人之真学,都不可能得《论语》之精髓!
言归正传。
曾子,(前505年-前435年),姒姓,曾氏,名参,字子舆,鲁国南武城(今山东平邑,一说山东嘉祥)人。春秋末年思想家,儒家大家,孔子晚年弟子之一,儒家学派的重要代表人物,夏禹后代。其父曾点,字皙,七十二贤之一。两父子同拜孔子为师。
下面说一下此父子的典故,《孔子家语·六本》有记:曾子为瓜田锄土,不小心误斩了瓜的根。曾晳大怒,操起大棍杖就打曾子的背部,曾子被打倒,伏在地上晕死了许久。之后苏醒过来,愉快地爬起来,跟曾晳说:“方才是小儿参得罪父亲大人了,父亲用力打参,没什么疾痛吧?”离开后回到自己房间,弹琴唱歌,想以此让曾晳听到,让父亲知道自己身体被打但无碍。
孔子听到这事后大怒,吩咐门人弟子说:“曾参来到,不准他入来。”曾参自己认为无罪过,叫人问情于孔子。孔子说:“你没听闻过吗?从前瞽瞍有个儿子叫舜,舜侍奉瞽瞍,只要瞽瞍想用他,他没试过不在旁照顾;但瞽瞍想把舜抓来杀了,没试过得手。用小棰打,就让他打,用大杖打,他就跑。因此瞽瞍才没犯下不父之罪,而舜也不失大大的孝。现在你曾参侍奉父亲,委身来待受父亲的大怒,静待而不避开,如果你被打死而陷父亲于不义,还有比这更大的不孝吗?你难道不是天子的子民,杀天子的子民,那罪有多大?”
曾参听到后,说:“曾参我的罪过大啊!”于是进见孔子认错道歉。
这就是“小杖则受,大杖则走”的典故出处。“小杖则受,大杖则走”,既不能气死老爸,又不能陷老爸于不义。
下面开始解读本章句。
《说文解字》启,开也。《尔雅》予,我也。“启予足,启予手”曾子当然不是叫他的弟子帮他开刀做手术了,而是让弟子们捋起衣袖裤筒之类的,以看到他的手脚。
《说文解字》召,呼也。门弟子,门下弟子。
“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出自《诗经·小雅·小旻》的诗句。这里的意思跟原诗关系不大,所以就不解读那首诗歌了。曾子引用此诗句,是为了说明其对待“受之于父母”的身体的小心谨慎程度。
“而今而后”,即“从今以后”。
“小子”,不像现代用语一样有贬义。《论语》中老师对弟子可以这样称呼。类似于说“孩子们”,或是“徒儿们”。
从“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可知,曾子这病很重,估计近于全身不遂了。所以,他才能说出“从此以后,我知道我就不用这样‘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了”。也就是说,想自残都无力拿刀了。
曾子以此来教育弟子,为了行孝,他时刻谨慎为人处事,小心爱护身体,但疾病不是人所能控制左右的。“让父母只担忧你的疾病,其他都不用担忧”,就是孝。《孝经·开宗明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论语》的这一章节,就是为了帮助读《论语》的人,进一步理解上一章的:【第02为政篇第06原文】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
解读自此,如果还有读者不以为然,仍坚持解译成“子女关心父母的健康”,那本僧就没束手无策了。
本僧只能说一句:你有你看法,我有我观点。大家哈哈一笑。
行仁以行孝为始,行孝以惜身为先。“君子求诸己”,孝之始,在己不在人,既难且易,众生勉之。
此章解读完毕,但“孔子论孝”远没有结束,敬请继续关注游梦僧之《拼图解论语》,谢谢。
【第08泰伯篇第03原文】曾子有疾,召门弟子曰:“启予足,启予手。《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小子!”
【游梦僧直译】曾子有疾病,召集门人弟子说:“打开(看看)我的腿,打开(看看)我的手。《诗经》有说:‘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从今以后,我知道我不用这样(小心谨慎的对待身体)了,孩子们!”
【游梦僧意译】曾子有疾病,召集门人弟子说:“打开看看我的腿,打开看看我的手。《诗经·小雅·小旻》有说:‘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从今以后,我知道不用这样子了,不用像走在危险的深渊边缘、走在薄薄的冰层上面一样小心谨慎的对待身体,孩子们谨记:孝之始,爱护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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