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

图片发自简书App

    我要跟你说的,不是那天我有多倒霉,往汉飞来回跑了两趟,急急赶赶,还因为没有给老婆的朋友圈点赞,闹得她差点要跟我离婚,我他妈还差点回不去了,我的老天爷,我可真够幸运,在我20几年的光阴里,像这档子事儿,约莫有19年都在发生,这实在叫人心烦。我真是他妈最最幸运的幸运儿!

  那天,当我在回家的地铁上面,接到装锁师傅电话的时侯,我就有种熟悉的不妙的预感。后面就是我赶紧赶回家去拿备用钥匙。突然有那么几秒钟,我对接下来的事情有点莫名的焦虑,因为回家再叫车过去至少20分钟,我手机刚好快没电。刚好快没电,老天爷!像手机这类的玩意儿,总会在关键时候没电,而讽刺的是:你却离不开它!其实家里倒有三个充电宝,但一个坏了,两个熄火,关键时刻,这可真是要命!所以,就着叫车的空档,我赶紧充了会儿电,我估摸着这也不大管用,因为我们是小区最里面那栋,走到那该死的大门至少得5.6分钟。你如果觉得我那个手机能撑个10分钟,那才是奇迹咧!但至少能撑撑,而且这样我心里也能好过一点。是的,人们老在做着一些自认为能让心里好想,可实际上没什么作用的事,这就是心理安慰。我担心司机联系不上我,所以就跟他说我手机快没电了,我们约好在小区北门上车,我告诉他可以按地图导航过来。然后问他有没有充电线,他说有,是苹果的,而且会比我先到达目的地,听到这两个消息,我差点高兴坏了。就赶忙出门,进了电梯,我当时想到得赶紧给师傅打个电话,我就拨了过去,可是我明明知道电梯里面信号不好,我还是拨了过去,当时我就是想拨过去,我就是觉得应该立马拨个电话,不然师傅可能会因为生气啥的,撂挑子走人。所以,我总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做一些让人看起来很尴尬的事。我告诉师傅,可能差不多还有20分钟到,他就说叫我尽快,因为房客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我只好跟他解释,因为今天高考刚结束,宝通寺路那一块有点堵,所以没办法会稍微耽误一下。你知道像这档子事,是最最让人厌烦的,我是说明明你都跟他说了:打车过去至少还要20分钟,而他却老是叫你搞快点,搞得好像什么事是因为你耽误了一样,我又不能飞过去,我倒是很想飞过去!像这类事实在是叫人泄气!

  上了车,我才发现给我打电话的是个女司机,我当时可能是太赶时间了,以至于当时声音都听错了。可是,有些女性的说话声,粗狂得像个男性一样,有时候也确实不好分辨,特别还是你很急的情况下。所以,这也不能全怪我。而且武汉的妇女性格直爽,10个有9个都是大嗓门儿。我倒不是有什么地域黑,我说的是事实。可有时候,人们就是不愿意承认事实。很多人都假模假式,但是他们却还觉得别人假模假式,人们就是这样,总是喜欢通过否定别人,来肯定自己!关于这个女司机,还有一点叫人很泄气,就是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一个劲地在问我:能不能把车开进来,我都跟她说了好几遍了,这里是双行道,每天都有车进出。但她还是要再问一遍,有些人就是这样,根本不听你讲。你明明都跟他们解释了,也明确地告诉他们答案是什么,可到头来,他们还是会再问你一遍同样的问题。搞得好像你说的,是不太可能的。天呐,我有多沮丧!难道她认为一个小区的大门不能进车吗?!

    车快开十字路口的时候,有点堵车。好家伙,你真应该看看,那些开着诸如现代,大众等之类的车主,是怎样一个个加塞,把这里堵成一锅粥的!估计他们觉得自己有的是时间,因为明天刚好是他妈的周末。可我急得要命,在这等车的空档,我突然想起了之前闻到的那股烧焦的烟味,当时我还不知道是哪里传过来的,等车靠近,我往左边看,猛地看到旁边那辆车的右前方车灯,已经起火了。我只在电影里看到过这种场景,这可把我吓坏了,我生怕那辆车随时会爆炸。老天爷,这倒好,钥匙没送成,我他妈倒先把命给丢了。一想到这,我就更加害怕了。我激动地叫了出来,叫了几遍,至于叫了几遍我忘记了,反正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叫。那女司机倒好像很镇定,其他人好像都很镇定。那感觉就好像起个火,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儿了,就跟你每天早上起来刷牙洗脸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一样常见。我看到那个车的主人,拼命地拿着瓶装水去灭火。但感觉不大管用,眼看着火苗就要蹿进发动机和油箱了,这很可怕。但是后面还是被他快泼灭了,他手上的水也没了,但是我能看到车灯地下右前方还有火苗。这个关键时刻,他去了驾驶室,我在想如果他没有看到,然后把车开走,这个火苗准会顺着风力把整个车烧着,我很紧张!不过还好,他不是去开车,而是去找水。我终于松了口气。那个车主,估计也急坏了。但是自始至终就他一个人在灭火,旁边停着的奔驰就那样一动不动,就好像这个车即使在他旁边爆炸了,也跟他没关系!好家伙,真可以!我是说碰到这种可能会危及大家生命安全的事,总有些人会选择忽略,好像救援这之类的事跟自己无关,那是别人该做的。比如很多旁边的车主,还有载我的这个女司机。我实在是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没有人拿个车用灭火器啥的帮一帮他。有的车甚至看不到这里有辆车着火了,但是旁边车上的人都看得到,可是没有一个人帮他,真可笑!后面,车子开动了,他的火也差不多扑灭了。女司机说是因为天气热,再加上电路老化的原因,才导致起火,这很常见。而且这类火源应该用车用灭火器处理,这样更有效!本来我还挺赞同她说的,但后面当她又说“看来我也要备一个灭火器”的时候。我不由得觉得很懊丧,我是说如果有人跟你讲,她看到了问题所在,比如每辆车上面应该备一个灭火器什么的,但是她立马又跟你说“看来我也应该备一个”,这确实叫人泄气,我是说总有些人觉得自己看到了问题的关键,其实并没有!他们只会在这个问题发生以后,才宣称看到了关键所在,在问题发生之前他们都会选择忽视,这种事后聪明太害人了,可是很多人却不自知!

后面的路比较顺畅,她是一个典型的武汉妇女,说话嗓门大,操着一口流利的武汉话,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武汉人,给你的感觉就好像她往上几代都是地地道道的武汉人。不过我还是蛮佩服,像她这样的武汉女性,因为她们可以在地道的武汉话和国语之间切换自如,这着实让人羡慕!我甚至觉得武汉的女性,没有几个是不会说话的,她们的嘴巴都很厉害。就跟相声演员一样,我甚至都觉得每个地地道道的武汉人,都可以成为相声演员!车差不多开到火车桥洞的时候,她接了个电话,虽然,她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接个电话”,可我还是免不了紧张。像这档子事,总是会让你不由的紧张,一方面因为她是女司机,我并不是歧视女性,但是在操作稳定性方面,男司机确实会更有优势,另一方面,她一手接电话一手开车的样子,我觉得不是很不安全。我有点儿紧张,但我没有表现出来,真要发生什么事我也只能认了,这样一想,我竟然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后面她说着说着就变得很激动,开始骂电话里的那个人,她骂人时候嗓门大语速快,你看得出来,她的确很生气!后面我只听到她说“我跟你说过,我们可以到新的城市重新开始”。起初我还以为那是他老公或者情人啥的。因为这个,我还觉得她挺不正经的,因为她年纪约莫40多岁。到后面她越骂越激动,连骂人都没那么顺畅了,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后面她就直接把电话挂了。然后,很自然地抹了一下眼睛,我猜她大概不想我看到她抹得是眼泪,她估计只想让我觉得是某个沙子或虫子之类的东西,不小心飞到眼睛里面去了,自己只是因为不舒服才抹眼睛的。她可能是哭了,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像这类事也不太好跟她去确认。不过,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听到了贩毒,这倒是把我吓坏了,我只能装作没听到。因为我怕她一溜烟把我拉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灭口,我可能是电影看多了,可我真的担心过。我想过报警,但是那该死的订单上面有我的住址信息,所以我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后面在一个弯道转弯的时候,她吸了口气,平静下来以后先跟我道了歉,然后像要做一个重大决定似的,跟我说她了的情况,她老公贩毒被判无期,儿子为了赚快钱,去了柬埔寨还是老挝啥的贩毒。我当时有点震惊,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问她,她儿子是不是被抓了,她说没有,我就跟她说:“你可以劝你儿子回来呀”,她说“他是偷渡过去的,回不来,一回来估计就要被抓了,而且现在那边蛮乱”。这个时候,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但其实我有想到让她劝说她儿子自首,然后做污点证人举报那些往国内运毒的人渣,但我没有说出来。因为干这档子事的,都是有组织的亡命之徒,而且他们势力都大得很。我实在是替她感到难过,我能想象到她内心有多痛苦。你想想看,一个女的,老公没了,儿子也快没了,自己说不定还要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资,而她自己,还得装作坚强的样子,把这些不幸藏在心里,为的就是不让别人瞧不起。一想到这,我就不由的替她难过,我是说明明她已经很不幸了,但是有些人可能还会取笑他嘲讽他,那些跟她没有关系的旁人,甚至是以前的朋友。而且有些人可能还会因为这个疏远她。这可真叫人难受的,难道她不是受害者吗?可是我们往往就喜欢这样对待受害者!所以,我最厌烦那种镜头上,假模假式的善良,这很让我作呕!她如果不跟我讲这些东西,我对她的印象,估计还停留在典型的武汉妇女的刻板印象中,可能平时你走在路上,看到她在跟别人打电话或者交谈啥的,声音稍微大了点,你可能都会觉得她不够亲和,你甚至会觉得厌烦,心里想着“典型的武汉妇女”。后面,她很平稳的停了车,语气平静地又跟我道了歉,好想之前的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我下车关车门的时候,本想跟她说点什么安慰她,但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她,所以最后也就什么都没说,把车门关了。我第一次感觉到,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的人很幸运,有的人很不幸,我一直觉得大脸是很不幸的,我也很不幸,但是跟那个女司机的情况比起来,我们也没有那么不幸。看来,比你不幸的人都有人在!

    弄完公寓的琐事,已差不多10点光景,在这期间,大脸约莫给我打了50个电话,我一直跟她强调我在忙,有什么事可以等我忙完再沟通,可她依然打个不停。女孩子就这点很要命,我是说,你明明都跟她讲了“我现在有急事在处理,忙完我们再通电话”,可是电话依然打个不停!这类事着实让人心烦!由于吃中饭的时间过去很久了,中间我也没有吃啥东西,突然我就饿了,其实刚开始我就饿了,只是当时没有时间吃饭。后面,我去了常去的那家面馆,点了一碗牛肉牛杂面,我本来是要点更便宜的肉丝面,可是肉丝没了。我就点了牛肉面,后面我也想吃吃牛杂啥的,所以就让老板换成了牛肉牛杂面。付钱的时候,发现手机快没电了,所以就让老板打包,同时在手机上叫了个“曹操专车”,本来是想叫滴滴的,但是我担心手机没电,司机联系不上,就不过来接我了,所以就叫了专车,我的确信不过那些私家车主!我告诉了司机要上车的位置,以及我穿什么样的衣服裤子。我本来是打算在公交站上车的,可是那哥们儿跟我讲公交站不能停车,公交站的确不能停车,除了那些的士司机!我赞同他说的,就往前面摞了摞位置,在公交站旁边的交叉路口等他,晚上有风,因为刚好在长江边,我就靠着公交站前面的电线杆吃着面,还在工作群了发了一个小视频,还像演员似的说了一句台词“这是一碗孤独的面”。后面手机没电了,我就在那里等着,老实说,如果司机不来接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回去,因为我身上现金不够,而且一般出租车司机都没有合适的手机充电线。我又不太好意思说,让司机在载我回家后在大门等着我回家把电充好,再来付钱。这样说准没有司机愿意载我,一想到这,我不由的有点紧张。特别是有一辆专车从我身边开过去的时候,我当时以为那个司机是来接我的,我还激动地大喊“我在这里”,不过司机并没有掉头过来的意思,而是径直开走了,我还以为司机是因为找不到我就直接开走了,我当时的确有点着急,后面才知道他是另一个司机,是去前面一点位置接一对情侣。再后面一点,司机来了,我高兴坏了。然后上了车。但是一看是个胖子而且穿的还比较随意,好感度降低了一点点,没有降低的那一点是因为感谢他按约定的来接我了。过了一会儿,我突然觉得有点无聊了,就问他,他们是怎么跟公司合作的,他就问我是不是想去他们公司上班,我说不是,他就说那就不好告诉你,他是笑着说的,这样不至于那么尴尬。后面我就问,他们是不是每辆车要给公司1万押金,然后专职跑车,公司根据每个人的完成量来发工资。他没有否认,我就告诉他,这是我之前跟我老婆坐车的时候知道的。他的车上放着音乐,第二首是黑眼豆豆的歌,我就跟她说这是黑眼豆豆的歌,他第一遍没听清楚,我就再跟他重复了一遍,我估摸着他跟我一样耳朵不太好使。我的右耳,从小就有中耳炎,耳膜已经穿孔了,所以有时候听力不太好。听到我说黑眼豆豆,他眼睛都亮了,他说他很喜欢听这首歌,但是不知道是谁唱的,他只是觉得很好听,就从网上下载了,我就跟她讲,黑眼豆豆是国外的一个组合,号称“宇宙天团”!他们的歌多以电子乐为基础,融合很多音乐形式,节奏感很强,我没有跟他讲说唱,可能是当时我忘了,我常常忘记一些细节性的东西。后面我们越聊越开心,他跟我讲,他没有追星的习惯,有时候听到一些自己觉得好听的歌就会下载好,他还让看了他的车载曲库,国内的国外的,主流的非主流的,我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他说他常常更新曲库,有的歌他甚至都不关心歌名是什么,只是觉得好听就从网上下载下来。快到家的时候我点播了一首邦乔维的《It*s my life》,刚好他也听过,我还跟他讲,他们这个组合已经入选了摇滚名人堂,以及好的歌曲怎样永不过时之类的话,我跟他大概的确聊得很开心,以至于后面到家的时候,他跟我讲“欢迎下次再见”,这种感觉很奇妙,我是说当一个司机跟你讲“欢迎下次再见”的时候,不过这也不奇怪,他们公司的车现在还不多,所以见面的机会还很大。就这样我对他的印象好了很多,我甚至还期待下次见面!

    我还在想着那个女司机的事,我脑海里总是在想那样一个问题:如果是我碰到那种情况,我会怎么做?我估计没有她那么坚强,我很有可能会扛不住,我想很多人都会扛不住!我可能选择各种方式来逃避痛苦。可是我又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我不应该逃避,因为每一次我选择逃避的时候,情况都会变得更加严重,这是真的!而且我也不应该跟其他人一样,带着有色眼睛去看别人,给别人贴标签,因为我自己也不喜欢被别人贴标签。可讽刺的是,每天还是有很多人在给别人贴标签,你是什么样的,他是什么样的,甚至在偏执狂那里变成了不容反驳的“你应该是什么样的,他应该是什么样的”!估计这样很方便吧!我突然想起了奶奶之前跟我讲的“要做个心善的人”,我奶奶也是一个很不幸的人,可是她始终保持一颗善良的心。也许,每个人有自己的幸运和不幸,同时,比你幸运和不幸的人其实还有有很多,只是你很难去发现别人的不幸,所以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别人的不幸,请不要嘲笑他/她,因为,他们是因为信任你才让你看到的,所以,你愿意给出你的善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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