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1年4月,江忠源率数百“楚勇”来广西,参与镇压太平军,这是湘军与太平军交战的开始。太平天国早期劲敌,一个是江忠源,另一位则是张国梁。
江忠源阵亡庐州,曾国藩的湘军才耀眼,又加上胡林翼的加入,湘军成为太平军的主要对手。与湘军战斗,翼王石达开、英王陈玉成都是主角,但作战风格不一样。
从对湘军作战的角度看,石达开不如陈玉成。无论是战局影响,还是杀伤湘军的兵马,英王都胜过翼王。这一点,曾国藩、胡林翼也有说:“纵观石逆所为,不如四眼贼。”
一、翼王、英王对湘军战绩
石达开对湘军作战,主要是在杨秀清时代取得。石达开单干之后,从未跟曾国藩、胡林翼这两位对手过招,几乎都是被三流将领吊打,非常狼狈。
从1854年底督师湖口开始,到1863年兵败大渡河,石达开与湘军有过交集的战役,主要是湖口之战、樟树之战、武昌之战、宝庆之战、大渡河之战。
湖口之战,石达开一战成名。抛开杨秀清统筹全局不说,湖口之战对湘军有生力量的消灭并不多,只是湘军水师战船损毁,以及湖北告急,才从湖口、九江撤退。
湖口、九江之战,太平军只能说击退湘军,并非歼灭。塔齐布,此时湘军的首席猛将,依然围困九江,石达开也没解决。胡林翼离开以后,石达开也班师。
湖口之战,究竟消灭多少湘军呢?估计不到2千,其余绿营兵另外说。
樟树之战,石达开斩杀湘军1500余人,曾国藩都惶惶不可中日,周凤山也溃逃。
1500余人都惶恐不安,但湖口之战并未看到曾国藩这么狼狈。再则,塔齐布所部本身才4千余人,还能继位包围九江,可知实力并不受损。
罗泽南所部也是五千出头,跟着胡林翼去武昌,与韦俊作战。如此,湖口之战只是击溃战,并非歼灭战。
1856年,石达开率兵从南京增援武昌,对战胡林翼、李续宾、蒋益澧。结果都知道,石达开无法打破湘军防线,连蒋益澧这关都过不了,对湘军伤害并不大。
1859年,宝庆之战,包括家属在内,石达开有十几万人。结果呢?石达开搞不定周宽世,在李续宜、刘长佑增援后,直接溃败,逃入广西。
大渡河之战,湘军在对岸炮击,并未进入肉搏阶段。与石达开交战的,是岭承恩的土司兵,但翼王就是打不赢。
陈玉成与湘军交战的频率,比石达开还要多。经典之战主要是,广济之战、黄梅之战、小池口之战、三河之战、舒城之战、二郎河之战、太湖之战、安庆之战。
1854年9月,湘军东征,李孟群部攻打广济,与陈玉成交战。起初,陈玉成获胜,后湘军水师协助,陈玉成放弃城池,收缩防线。
此战,李孟群给陈玉成留下很深的印象。陈玉成被俘虏时,直言:“清军能打仗的将领,就是二李一鲍”,分别是李孟群、李续宾、鲍超。后来,二李都死在陈玉成手下。
1857年,陈玉成拉着一帮新兵去湖北历练,与胡林翼的湘军主力交战,同时分别救援小池口。此次交战,鲍超被打伤。
黄梅之战,陈玉成打得非常精彩,一支新兵得到训练,还能跟湘军顶级主帅胡林翼的军团掰手腕,确实了不起。
三河之战,陈玉成以疲惫之师,刚结束浦口会战就奔袭庐州,全歼李续宾湘军6千余人。接着,在舒城歼灭李续宾残部一千余人,大获全胜。
湘军被斩杀8千,这是什么概念?曾国藩创办湘军,陆军主要是两支:塔齐布军团,罗泽南军团。塔齐布被林启荣气死,余部在李秀成、李世贤兄弟的打击下已经不成气候。
罗泽南被韦俊打死后,所部由徒弟李续宾率领。这次被全歼,意味着湘军早期老兵已经损失殆尽,曾国藩、胡林翼欲哭无泪,胡林翼还咯血。
二郎河之战,陈玉成对鲍超、多隆阿交战,多次围攻鲍超军团。可惜,李秀成不积极配合,陈玉成精疲力竭,率先撤退,湘军也没能追击。
太湖之战,陈玉成再次围攻鲍超,将其堵在营垒中。鲍超突围失败,唐训方军团增援,也被打趴。多隆阿冲入阵中,替换鲍超,让“霆军”休整,但陈玉成依然围堵湘军。
多隆阿、鲍超都是名将,陈玉成则更猛。不出意外,多隆阿、鲍超这次应该栽在英王手里。可惜,胡林翼的统筹能力实在太强,可用的资源也多,陈玉成还是输给了胡林翼。
安庆之战,陈玉成与湘军死磕,冒死冲锋陷阵,李秀成没救援。此战,陈玉成主力损失殆尽,但湘军也是惨胜。如此,安庆陷落后,曾国藩未能继续东征,还得回两湖老家补充兵马,并休整半年。
二、陈玉成更胜一筹的原因
纵观陈玉成、石达开两个的战绩,陈玉成给湘军造成的损失更大。陈玉成三河之战歼灭的湘军精锐,比石达开历次战斗的总和还要多。再则,陈玉成即便作战失败,湘军也是付出惨重代价,没有追击的能力。
那么,为何陈玉成这么厉害呢?与陈玉成、石达开的作战风格密切相关。陈玉成喜欢打歼灭战,石达开则是击溃战,重视“巧”字,不敢孤注一掷。
对此,我们拿石达开的湖口之战,陈玉成的三河之战进行对比,就知道陈玉成究竟强在哪个地方了。
说起湘军的战术,很多人都想到“龟壳战术”,进行“围点打援”,与太平军拼消耗与后勤。其实,在胡林翼整顿湘军之前,曾国藩并不是这么做;胡林翼回家丁忧后,李续宾也放弃此战术。
湖口之战,石达开是打一场防御战。此时,太平军水师依然不如湘军,但陆军则很强,且韦俊、罗大纲、胡以晃、林启荣、黄文金等猛人都在场,可谓是全明星阵容。
罗大纲的两把大火,把曾国藩留在长江的重型战舰焚毁殆尽,而湘军的轻便战船又跟着肖捷三冲入鄱阳湖,被围堵在里面出不来,太平军掌握了主动权。
胡林翼、罗泽南这两位猛人又需要西征武昌,与韦俊交战,已经离开了湖口。如此一来,留在湖口的湘军只有塔齐布而已。更关键的是,塔齐布多次被罗大纲与林启荣击败,只能围困城池,而不是强攻。
秦日纲、韦俊、陈玉成的军团反攻湖北,石达开面对的湘军更弱。此时,石达开应该集中主要兵力,猛攻缺少水师掩护的塔齐布,争取将其全歼,彻底解除九江之围,却没有这么做。
湖口、九江解围,湘军东征势头缓解,石达开选择撤兵。强攻塔齐布,石达开会付出不少代价,这是他不愿意看到了,不舍得下成本,岂能有收获。
塔齐布死后,周凤山接管所部,在樟树之战被太平军击败,阵亡一千余人,其余都溃逃。此时,南昌守军很少,曾国藩心惊胆战,石达开也没有强攻,而是征战江西其他地方,直到被杨秀清调回去摧毁江南大营。
从周凤山溃败,到江南大营之战,差不多有两个月的间隔。如果石达开强攻南昌城,曾国藩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要么自尽,要么被俘虏。要知道,曾国藩依靠的罗泽南与胡林翼都在武昌被韦俊牵制,湖南援兵被阻止在萍乡,没人能救他。
石达开不敢血战厮杀,不愿付出牺牲,许多有利的战斗没有变成歼灭战,而是击溃战。石达开这种作战风格,有杨秀清坐镇协调还好说,一旦自己单干,将会迎来灾难。
陈玉成则不同,作战风格狠辣,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将对手消灭。三河之战,陈玉成抓住李续宾分兵的时刻,强攻湘军大营,付出重大代价后,全歼敌军。
二郎河之战,陈玉成也是借助胜利余威,猛攻鲍超、多隆阿,一度将湘军逼到绝境,只是李秀成保存实力,才功败垂成。
太湖之战,陈玉成知道鲍超能打,故而专门对付他。鲍超、多隆阿、唐训方都是猛人,抵抗非常激烈,陈玉成便死磕到底,不断投入兵力,连续发炮轰击,湘军再次绝望。
这次战斗,正常情况下陈玉成能赢,但胡林翼资源多。陈玉成孤军作战,后方不稳,粮道经常被袭击;胡林翼则从各地调兵,让金国琛率一万多兵马,专门攻击太平军运输线。
如果杨秀清活着,或者洪秀全足够英明,能给陈玉成支持,湘军的精锐估计就在覆没在太湖了。陈玉成基本盘太小,又遇到胡林翼这种顶级主帅,只能功败垂成了。
可知,石达开、陈玉成是两种不同的作战风格,陈玉成更加狠辣,更加重视打歼灭战,这是他能大量杀向湘军的主要原因。石达开重视运用“计谋”,打击溃战可以,却不适合歼灭战。
两种风格,带来的效果不一样。石达开、陈玉成如果能联合作战,且统筹全局的是杨秀清,太平军的战斗力将会是几何级增长。石达开击溃敌军,陈玉成全力拼杀,穷追猛打,湘军也无法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