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泽八景之《凌巷寻芳》——再读陈寅恪《柳传》十四、2023-12-17

沈莹宝先生《闲话盛泽(62)寻访“盛湖八景”的踪影》插图,   “凌巷寻芳”(庄子明绘)  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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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莹宝先生《 闲话盛泽(62)寻访“盛湖八景”的踪影》插图  中和桥    侵删

        先生笺河东君原名有“杨爱”之说,引沈虬《河东君传》最早记载,“是沈次云于崇祯九年丙子有亲见河东君之事。其所言实在仲沈洙撰、仲周霈补之《盛湖志 上  形胜门  盛湖八景》之八《凌巷寻芳》钱宛朱诗注及其他材料之前矣。“

       网站《吴江通   南麻镇志  人物》沈虬条:“字次雪、一字双庭,北麻人。清顺治八年(1651)辛卯为贡生,出任钱塘县知县,后调嘉善县知县。喜吟诗、书法学文征明体,盛行于时,著有《双庭诗稿》”;其《河东君传》有关杨爱来历者,先生有所略,某就《柳如是诗文集》全录,括号内为《柳传》先生略去者:“(但)河东君所从来,余独悉之。我邑盛泽镇有名妓徐佛者,(能诗,善画兰,虽居乡镇,而士大夫多有物色之者。)丙子年间张西铭先生慕其名,至垂虹亭易小舟访之,而佛已于前一日嫁兰溪周侍御之弟金甫矣,院中惟留其婢杨爱。(杨色美于徐,诗字亦过于徐,)因携至垂虹。余于舟中见之,听其音,禾中人也。(及长,豪宕自负,有巾帼须眉之论,易姓名为柳)”。

        先生以为沈虬之记载较早,仲氏著《盛湖志  形胜门  盛湖八景》,中有诗歌名《凌巷寻芳》,钱云钱宛朱注释之,其中注释或有涉及河东君者,此资料晚于沈虬《传》。沈莹宝在《吴江日报》(2018年3月30日)云:"仲沈洙,字孺文,是一位明末老儒。他有志于编纂《盛湖志》,于是......历经数年,终于在清顺治十年(1653)得以脱稿;但因财力不逮,此志未能刊行。仲沈洙所纂《盛湖志》,虽仅数十纸而已,然雏形已具,开启了仲氏纂修《盛湖志》之先河。"百年后,“仲周霈,字思则,号资万,别号前邨,雍正二年(1724)举人。他致仕回乡后,专意续纂《盛湖志》,并于乾隆三十五年(1770)付梓。至此,经过仲氏四代人、一百余年的努力,乾隆《盛湖志》刻本终于问世,分上、下两卷。”,《盛湖志》印刷于乾隆年间,即便是钱云得读未刊本于顺治十年前后,比之崇祯九年,钱氏之注,自是晚也。

        钱宛朱名云,《吴江通   南麻镇志  人物》钱云条:“字宛朱,一字广渚,北麻人。性好古,善诗文及骈体文,为钮琇所称许。钮在当县令时,经常与朋友畅谈,钱云在座,雄谈豪语,旁若无人,平时不修边幅,人们都称他为狂人,钱云亦自称为狂山人。所著有:《吴江人物志》、《狂山人诗集》”。潘耒有《钱宛朱诗序》,颇为推崇此公。其所注释诗,或是卜梦熊之作。沈莹宝以“静远斋主”名义发表的微信文章《闲话盛泽(61)寻访“盛湖八景”的踪影》中,对此有介绍:““盛湖八景”之说由来已久。清同治《盛湖志》记载:明宣德四年(1429)举人、后任国子监学录的陈宣曾绘制‘盛湖八景’图。名士卜梦熊于万历十二年(1584)所著《盛川题景记》中说:‘前人有竹堂、凌巷、渔湾、野渡、划船、晓钟、夕照、晴市八景分著。’卜梦熊还为此八景分别定名竹堂古祠、凌巷寻芳、西湾渔舍、龙庵待渡、东漾划船、圆明晓钟、目澜夕照、五桥晴市,并为八景作诗吟咏,让今天的人们能对数百年前的盛泽旧景有较为清晰的了解。”卜梦熊《凌巷寻芳》诗曰:

‘石磴盘纡路几回,小车花外载新醅。鹿眠香径迷兰茝,鸟啄晴沙破藓苔。

 两屐芳云随去住,一瓢新月共徘徊。少陵不厌探幽事,抱得瑶琴日日来。’”

“沈云《盛湖杂录·沈万三秀始末考》记载:‘明洪武初,沈富于盛泽建南胜坊、北胜坊以兴市廛;设南书房、北书房以处女闾;又植红梨万树于湖滨以点缀风景;更筑九娘楼以居其第九妾,今其地犹名楼下;而前窑、下窑二村,又其置碗窑处;斜桥北堍更有洗碗池、万三井;富豪遗迹历历可数。’”陈先生所言钱注,沈莹宝先生此文未录,不知究竟如何。但是,沈莹宝先生此文有引用仲时镕诗。如录“明末清初诗人仲时镕在《凌巷寻芳》诗注中说:‘凌巷,名姬如张轻云、宋如姬、杨影怜(即柳如是)、梁道钊皆翰墨名世。影怜摛藻六朝,道钊墨妙二王。又皆殉节御侮,不负所主,铮铮女中奇男子。故志之,以作女史云。’诗曰:

    ‘曲巷红楼映彩霞,纷纷丝管阿谁家。朱门小立迷云梦,玉脸低徊闭月华。

    金粉六朝佳句色,阵图两晋笔间花。兴亡节义知谁是,吊古伤今女史嘉。’”

此引有河东君之名字,当与钱注不相伯仲。

        吾国人对待商业,一向不以为然。盛泽为江南大镇,史书不见此类介绍。《读史方舆纪要》震泽镇言:县(吴江县)西南八十五里,西去湖州南浔镇十二里。《明史  地理志十六  苏州府 吴江志》言;又东有同里、南有平望、西南有震泽、东南有简村、汾湖五巡检司。《清史稿  地理志五  苏州府   吴江志》评价曰:冲、繁、难。镇三:简村、八赤、盛泽。雍正八年分震泽、平望,建立震泽县。有明到清,区域划分如何,盛泽终有其名。

        盛泽之盛,在于丝织业。费孝通《江村经济 前言  经济背景》章言“(弓弦村)而且还为邻近的盛泽镇丝织工业的需要提供原料。在丝织业衰退之前,盛泽的丝织业号称‘日产万匹’”。陈先生在后文引书说明盛泽之发达:“《盛湖志(三)物产门》略云:吴绫见称往昔,在唐充贡。今郡属惟吴江有之。邑西南境,多业此。名品不一,往往以其所产地为称。其创于后代者,奇巧日增,不可殚纪。凡邑中所产,皆聚于盛泽镇。天下衣被多赖之。富商大贾辇万金来买者,摩肩连袂,如一都会焉。又云:绸绫罗纱绢不一其名,各有定式,而价之低昂随之。其余巾帯手帕,亦皆著名,京省外国,悉来市易。又云:画绢阔而且长,画家所用。织之者只四五家。据榰仙所述,可知吴江盛泽实为东南最精丝织品制造市易之所,京省外国商贾往来集会之处,且其地复是明季党社文人出产地,即江浙两省交界重要之市镇。吴江盛泽诸名姬所以可比美于金陵秦淮者,殆由地方丝织品之经济性,亦更因当日党社名流之政治性,两者有以相互助成之欤?”

        是文多用沈莹宝先生微信文章,致谢。如果侵权,请告知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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