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地宫:对未来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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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付老师的呼唤,方芳觉得开心极了。因为付老师自从把意识移植到喇叭花上之后,沉浸在对新生命的新奇感和研究里,很少与方芳联系。

有时方芳特意去看她,她也只是应付地回答上几句,就催促方芳离开,让方芳无比郁闷,又伤感,又委屈。

此时的方芳快乐得像个小孩子,她蹦蹦跳跳地来到付老师所在地,却远远地看到一个由喇叭花搭建而成的巨大花棚。方芳开心地数着花棚上花朵的颜色,惊讶地发现这棵喇叭花上居然有十二种颜色。

付老师似乎偏爱红色系,深浅不同的红色居然占了一半。花棚里充满了香甜的味道,让方芳想起小时候的秋天,付老师经常带着她去野外行走时,摘给她闻的那种香味。

方芳笑着大声喊:“妈妈!我来了,我来看您了!”

付老师温柔的声音传来:“乖宝贝,快到花棚里来,妈妈有礼物要送给你。”

花棚里有石桌、石凳,有几只洁白如玉的小碗,方芳眼尖地认出那是一套付老师生前珍藏着的骨瓷碗。方芳惊叹道:“妈妈,你还能把这套碗带过来呀。”

付老师说:“是我托杨烨带来的。来,快来尝尝,这是今天早上收割的蜂蜜,是妈妈开出来的那些花的蜜,我让小乙冲泡了蜜蜂水,准备给你喝的。”

小乙是负责管理付老师这片区域的机器人,方芳大声地冲着外面喊:“小乙,谢谢你!”

这时,一个机器人走了进来,它是类人机器人,外表是非常英俊的一位男性。“方芳小姐,不客气。这是从付老师这里采集的花蜜,您每天睡前做一个蜂蜜面膜,有非常好的美容效果。”

方芳噗嗤地笑了:“小乙,你是埃及艳后看多了吧?”

小乙一本正经地说:“蜂蜜的美容效果是有科学证明的,你看某某大明星,她就是从小使用蜂蜜做美容,现在快五十岁了,脸上都没有一丝皱纹。”

“哦,好的,我听从小乙的安排,谢谢小乙。”方芳调皮地冲小乙抛了个媚眼,没想到小乙视而不见地一弯腰说:“方芳小姐,祝您与母亲聊得愉快,我就先走了。”

方芳有些泄气地看着小乙离开,于是付老师吃吃的笑声羞红了她的脸。

“妈,你笑什么啊。”方芳撒娇说。

“我笑我的傻姑娘终于有些开窍了,可惜对方不是人,更不是设计成可以做伴侣的机器人。”付老师最终由小声的笑,转为哈哈大笑。

方芳无奈地说:“妈,不要太激动,小心你的宝贝花朵掉下来。”一听到这话,付老师立刻收起了笑声,紧张地说:“快,帮我看看,有没有要掉的?”

方芳没好气地说:“你自己不会感知一下吗?”

“哦,不好意思,我给忘了,毕竟是新来的,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唉,幸好植物的寿命比较长,就算这个身体快要完结了,那么也可以自主选择一棵自己结的种子,把意识传承下去。”付老师说。

方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只能选择默默地端起小碗,喝了一口蜂蜜水。

“真甜。妈妈,你把爸爸送你的这套碗保存得真好,几十年过去了,仍然像新的一样。”方芳轻抚碗边说。

“是呀,看到这套碗,就像看到你爸爸一样。可惜他没有我这样的运气,能把意识重新移植到植物身上,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是意识消散了,还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付老师惆怅地说。

方芳若有所思地问:“妈妈,那么,你希望找到爸爸吗?”

付老师一惊:“做人可不能得寸进尺,贪心会毁了一切的。我确实是想念你的父亲,相信如果我开口,他们看在你的面子上,会尽力帮我找到你的父亲。可是如果这个欲望被满足了,那么下一个新的欲望又会产生。尽管我可以再三做个保证,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不会再有新的欲望产生。”

“我非常满足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虽然,我只是微不足道的喇叭花,可是可以培养发展的喇叭花何奇多,为什么偏偏是我?你或许不明白,可妈妈心里非常明白,这也是我今天让你来的主要原因。”付老师说。

“闺女,其实你不是我亲生的孩子。”付老师缓缓地说。

“嗯,我知道,我是你从大山里捡来的。”方芳笑着说,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每当淘气的时候,付老师总是用食指轻轻点一下方芳的额头说:“你这个淘气鬼,是我从大山里捡来的讨债鬼。”

每次说完这句话时,付老师就会抱着方芳笑得滚倒在沙发上。回忆总是那么美好,方芳一脸的幸福样子,让付老师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把话继续说下去。

这时,外面突然下起了雨,付老师不慌不忙地把花棚的花叶长得更稠密,这样,雨就一滴也落不到花棚里,反而让方芳看着外面的雨雾,着了迷。

“好美呀,”方芳轻轻地说:“妈妈,此时此刻,我好羡慕你哦,随时可以改变造型,把下雨的无趣都变成了美景。”

付老师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回应方芳的话,安静得很奇怪,却又很温馨。

“那个,方芳,妈妈今天准备和说一件事。”付老师的语气带着一丝犹豫。

“妈妈,你说吧,我听着呢。”方芳继续沉迷于雨中美景。

“其实,你真的不是妈妈亲生的孩子。妈妈不能生孩子,当年你奶奶因为这件事闹得差点让我和你爸爸离了婚。”付老师鼓起勇气说。

“嗯,其实我知道,有天你和奶奶吵架,我听见了。原来我以为外面的人说我是野孩子时,我以为他们只是嫉妒我,嫉妒你对我的关心和爱护。”方芳悠悠地说:“还记得那次你和奶奶吵得很凶,我也明白了奶奶为什么不喜欢我,不是因为我是女孩,而是我真的是个野孩子。”

“妈妈,那些年,真的让你受委屈了。”方芳伸手轻轻碰了碰离自己最近的那朵花,却发现触手的地方有些湿意。

“傻孩子,你为什么什么也不说呢?妈妈心疼你啊。只要一起到那天深山里捡到你的样子,我就心痛无比。”付老师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整座花棚有些轻微的颤抖。

“妈妈,虽然你有爸爸的维护,可是你为我吃尽了苦头,我为什么还要惹你伤心呢?你难道没发现我小时候特别乖吧?就算皮了,也只是在想转移你的注意力,让你开心起来。”方芳眼睛湿润了。

“我的傻孩子啊!妈妈现在恨不得生出双手来抱抱你!请你原谅妈妈现在不能抱你了,我再也不能抱抱我的孩子了。”付老师伤心地哭了起来。

“妈妈,其实这样才好呢,你想一下啊,你已经具备了可以把意识转移到种子里的能力,说明我走到哪里,就可以把你带到哪里,我们永远都会不分开。”方芳安慰着付老师说。

“对,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付老师惊喜地说:“我的傻闺女就是聪明,哼!”

也不知道她这声“哼”,是哼给谁听。

“孩子,那你将来有什么打算?”付老师问。

“妈妈,其实你今天不找我,我也打算来找你。”方芳环顾四周说道:“我想带你去月球实验室,将来,我要带你去月球,好么?”

付老师做梦都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有去月球的机会,而且是以植物的样子去,天哪,那得可以开多少稀奇的花啊。

付老师一边答应一边开始了美美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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