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无论有没有婚姻,她都应该是芬芳四溢的。这是阅读小说《我本芬芳》后的深刻体会。
小说的作者杨本芬1940年出生,60岁在厨房开始写作,80多岁仍在坚持,《我本芬芳》是她的自传体小说。
在生活中,不知多少女性都如同小说中的惠才一样,在家庭中承担着重要责任: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还要挣钱养家。而悲哀的是,妻子的努力根本得不到丈夫的认可,其中滋味只有同等际遇的女人能感受到。
惠才三年中专读到第六个学期,学校停办,从湖南跑到长沙共大分校读师范,幸好遇上吕医师,以为美好生活即将开始,但还差三个月毕业的她,突然被学校下放到农村。唯一的安慰是吕医师承诺:“不管你考取生么学校,我都送你读书。”但条件是二人必须先结婚。
尽管还不了解对方年龄几何,性格如何,但为了能继续读书,况且“他的长相她是喜欢的。”她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不满20岁的她在还不想结婚的年龄匆匆走入了婚姻。
但她不想“当寄生虫”,便决定边务农边考学。独自住在农村,丈夫每周过去一次,待一会就走,对她的一切不闻不问。她忽然觉得,结婚后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也开始怀疑:“这就是她几个月前认识的那个人吗?”
惠才是上进的,自己寻找机会到垦殖场当会计,“为了追求知识,为了追求一个立身之地,她愿意不顾一切地咬紧牙关苦干。”但美好的希望让突然的怀孕冲散了,生活不便请丈夫帮忙倒一下洗脚水,得到的是冷漠的一句“自己的事自己处理”,自此,她打消了期望对方能做点家务的念头。即便生孩子后,对方也以怕血腥气为由拒绝照顾,后来,家中失火,惠才再次受到埋怨,深感绝望的她想一死了之,是女儿那张熟睡的脸促使她继续活下去。此后,她养育三个孩子,几乎是为孩子而活。
凭心而论,丈夫吕医生不能算是坏人,现实生活中的他工作敬业,对同事大方、友好,甚至无视自家经济情况,宁愿自己的孩子饿着也要让客人吃好。他不出轨、不家暴、不抽烟喝酒、不滥赌违法,他看上去就是所有人眼中的“完美丈夫”。惠才呢?热情、上进、不怕吃苦,也做了为人妻、为人母该做的一切。他们都不是坏人,他们都因家庭出身问题而苦恼,这两个“本该相爱”的人,却在精神上不同频,甚至互不搭界,“拔腿就走”成了丈夫躲避矛盾的不二法宝。
婚姻在冷漠中坚持着,自强又无奈的惠才顽强地支撑着这个家,也根本不会有离婚的念头。
在他们相伴60年之际,惠才问了丈夫一个问题:
“如果有下辈子,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得到的回答是:“摇头”。
启发后:依旧“摇头”。
“你必须亲口告诉我。”
得到的回答是“不愿意”。
惠才最后一线希望被打破,即便是一块石头,60年也能焐热了,面对这冰冷的三个字,她还能怎样?
“60年的婚姻表面看如同钻石般固若金汤,但其实这段婚姻中,没有一个人幸福。”
前些两年走红网络的56岁的苏敏与惠才有同样际遇,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摆脱没有温度的婚姻生活,2020年开始自驾游。不久前,苏敏宣布已经结束了这段无爱的婚姻。在互联网上,苏敏成为一个“觉醒的”女性代表形象,改变了普罗大众对中老年女性固有的刻板印象。
小说中的惠才没有像苏敏一样逃离,但禁锢于婚姻中的她思想和灵魂是自由、独立的,她用另外一种方式自我救赎:她没有忘记自己的梦想,在看护大女儿时候,她曾灵感爆发,写下一首诗,寄出后成功发表,那一线曙光始终照耀着她的心灵,生活的艰辛、婚姻的无奈一直没有浇灭她心中的文学梦,任何情况下坚强的她都没有不妥协、退缩。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平板电脑,飞快地写起来……”
耄耋老人惠才在写作中寻找到心灵的净土,那也是精神的乐园。
婚姻,从来不是女人的全部,任何情况下,女人必须拥有独立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