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忠实的小说《白鹿原》中,田小娥绝对是一个不容忽视的角色。不仅仅因为她天生丽质,年轻妩媚的形象。还因为她具有浓厚悲剧色彩的人生命运。
“荡妇”,这是很多人看完《白鹿原》后对于田小娥的第一印象。如果简单地回顾田小娥的人生经历,起初她是郭举人的小妾,但她不安分守己,借机蛊惑、勾引年少无知的黑娃;当黑娃被迫离家后,她又接受了鹿子霖的勾引;后来,在鹿子霖的怂恿下引诱一本正经的白孝文与其通奸。田小娥的一系列行为显然是不符合传统礼教要求的。如果以此作为参考,田小娥“荡妇”的形象似乎是落实了。
但是我们在看到田小娥的一系列行为的同时也不能无视了她所处的社会环境。吴治平在《中国乡村妇女生活调查》中说道:“妇女靠出卖自己的肉体来生活是不得已的,妇女不仅仅只是男人的性对象和性奴隶,也有自己支配身体的权力,有权按照自己的意愿和意志决定自的性行为,在于男人的性关系中保持着平等关系。”如果我们参照这段话的观点再次审视田小娥,我们就会对于陈忠实笔下田小娥的形象有一个新的理解。
下面我们从田小娥一生中与多个男人的遭遇中去理解和分析田小娥的人物。
田小娥最初只是郭举人的一个小妾。郭家只把她当作性发泄的对象、泡枣的工具和任意使唤的仆人。用她自己的话说:“在这里她活得连一只狗都不如。” 田小娥得不到爱情,也得不到丝毫的尊重,她虽然在物质上过着较为富有的生活,但是精神上却是空虚与寂寞的。于是她不计贫富、不顾脸面、不思后果、毅然决然地要与黑娃相好。为此她在那个传统封建礼教占统治地位的时期赌上了女子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名声,勇敢地追求自由和幸福。这是她第一次对于传统封建礼教的反抗。
在田小娥和黑娃的爱情遭到族人反对的时候,她们毅然搬到村外的窑洞里生活。在这里,他们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为此,小娥激动了好一阵子,甚至激动地哭了。小娥自己说:“我不嫌瞎,也不嫌烂,只要有你……我吃糠咽菜都情愿。”白天,黑娃外出打工挣钱,小娥在家里养鸡喂猪;夜晚,两人甜蜜地厮守着。由此可以看出,田小娥绝对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浪荡女子,他对于爱情有自己的理解,在那个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讲究“三从四德”的年代,这种自我意识和反抗意识的觉醒无疑是具有开拓意义的。两人享受了一段幸福的人生,这幸福的生活正是他们忍受屈辱、义无反顾地追求爱情的,反抗封建礼教的结果。
但是,很快这段幸福的生活随着农协运动失败而破灭,黑娃被迫逃亡。田小娥又失去了她唯一的依靠。现在的她就像案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不论是慑于鹿子霖的权势,还是为了救黑娃,现在的她只能出卖自己的肉体。因为她毕竟只是一个孤苦的女人。但是她为救丈夫而作出的牺牲也是令人感动和敬佩的。这是妇女的一大悲剧 。 而后来她被利用以性 威武 器去害人 , 不仅害了别人 , 最终也葬送了自己。
后来田小娥引诱白孝文是鹿子霖的意图,以达到“尿到族长脸上”之卑鄙目的。而小娥 出于报复也欣然前往。封建礼教的不自觉的叛逆者田小娥以性为武器与封建堡垒“仁义白鹿村”族长承人白孝文面对面地展开了冲突。 谁知孝文经不起小娥的诱惑和攻击,中了鹿子霖的奸计成了骨气荡尽的败家子这场以毒攻毒之战一定程度上撕下了封建礼教“存天理灭人欲”的面纱暴露出它本质上的虚弱无力客观上起了否定封建社会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的作用。
从这个意义上讲,田小娥在这场与以白鹿原为代表的封建礼教堡垒的对抗中还是取得了成绩的,但是这样的成绩是以他的生命为代价的。
由此可见,田小娥的人生经历有别于“三从四德”的妇女,她的这些放荡的行为与封建传统道德格格不入,很难被当时的人们所接受。 所以,她被多种声音认定为是一个“荡妇”。 然而田小娥身上最明显的特征是性爱意识和反抗意识, 当它们在传统的思想占据统治地位的历史时期出现并实践后, 立刻有了一批反对的呼声并极其排斥它们。 现在的我们看来,不得不承认封建礼教对于女性的残害极为严重,“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三从四德”、“性即恶”等传统观念深深束缚着女性的性意识,导致整个社会视女性性意识和要求为洪水猛兽。 因此,田小娥被认定为一个“荡妇”,说到底是她身上女性意识的崛起及其与传统道德观念的矛盾和冲突所致。
那么,你怎样认识田小娥这一人物形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