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高晓松的这句名言被广为流传。
这句话唤醒了许多人对现实的反思和美好的向往,带着憧憬与热血,萌生“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想法。或是自我更新,或是为了证明些什么,总之是希望自己在思想上有些改变。
于是,有些朋友为了“诗和远方”,从报团一日游到自由行、自驾游,更甚者选择远赴南极挑战极限。但我渐渐发现,大多数人除了短期内走马观花式的开拓眼界,拍了许多美美的照片发朋友圈,便没有留下更多的印记了,回来后单调的生活仍在周而复始。之前在远方的种种经历更多的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除此之外无任何改变。就像芭蕾舞者的舞姿,跳跃腾空,快速旋转一周,伴着美妙的眩晕和五彩的泡沫,最后转回原点,泡沫也触地破碎。
诗和远方被现实生活打败了吗?
恰恰相反,我认为高晓松的这句话可以理解为在眼前的生活中沉淀,找到诗和远方。回想曾经,不谙世事的我们肯定有着诗意的青葱岁月,只是浪漫的成分或多或少而已。
印象中,自己最富诗意的年纪是初中时期。如果问我什么时候是最无忧无虑最开心的,我想是初中三年。那时候想象力没有边界,在公车上对着车窗的雨发呆,口里喃喃的絮叨着,回到家饭也不吃话也不说,关门写出一首诗来,寄给报社然后拿稿费买糖吃。稿费单见得多了,有一次忘在校服口袋里丢洗衣机里一起洗,发现时已缩成一团勉强打开就分崩离析,当时看着不自觉笑出声来,酷酷的说:我才不在乎呢。
在结束了小学时期的混沌,开始自我认知和自由生长的初中时期,似乎身边要好的小伙伴们也带有这样的特质。那时候我、苏菲和周公子被语文老师称为“三足鼎立”,因为作为范文在班级里朗读的文章基本出自我们三个,也经常被老师拿到其他班级朗读,有时走在放学的路上也会被同年级不知名的同学打招呼。因为这样的相似点,三人惺惺相惜,经常在课余时间或体育课时聚在一起,或是给对方看看自己新写的文章,或是聊聊天插科打诨。
在此期间发生了许多现在想起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有一次苏菲买回家不到一周的小鸭子夭折了,其实这种被兜售的小鸭子大多是被鸭农们放弃养殖且活不长久的,只是那时的我们并不知情,所以苏菲心里充满了伤感与自责。周公子为此用文言文给小鸭子写了一篇祭文,像贾宝玉祭奠晴雯时写《芙蓉女儿诔》一样,把祭文在小鸭子的坟前朗读后烧掉。当时我们仿佛建立了革命友谊一般,觉得周公子真是博学多才的君子,总算了却少女们的一桩心事。有一次我们三人聊到最喜欢的天气,我至今还清楚的记得苏菲当时的神情,带着少女天真烂漫的浅笑,说:“我最喜欢微雨的天气,可以坐在窗边听雨。这种天气最适合在家里写诗。”现在想来,真是浪漫得不行。
多年后,我们都已步入社会工作,当我再问起这个话题时苏菲似乎已全然不记得了:“下雨?我最讨厌下雨了,什么事情都做不成。”我吃惊的问:“你以前不是说这种天气可以呆在家里写诗吗?”她自嘲的笑道:“我现在哪里还写得出诗。”周公子大学时选择了法律相关的专业,毕业后想必是和担任检察官的父亲一样大展宏图。不知道在充斥着各种法律条文的脑海里,是否还记得当年曾经为祭奠小鸭子写过的文言文。
人们为完成当下的目标将生活努力雕刻成想象的样子,废弃的残渣中也许就是被遗忘的诗和远方。当人们被唤醒,赶着出去看世界的时候,生活却像雕版印刷术一样,只要雕版没有改变,不论是印在纸上还是绢上,本质都是一样的。
如果说一定要采取什么补救措施,我认为,读书、写作是生活中最接近诗和远方的方式。当写诗成为一个人的习惯,融入气质,心里已开辟出一片远方的田野。在那里,春种秋收,夏雨冬雪。即使无他人知晓,也足以调和滋养四季流转和岁月变迁。
你曾是少年,有着清澈的眼眸和纯粹的笑容。其实诗和远方一直就在那里,只是我们渐行渐远了。
心之所向,没有到不了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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