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王歌白毛晁小天举杯,只见白毛说道:"哥哥们,我敬你们一杯,我干了,你们随意。"
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王歌趁他抬头一刹那,酒杯往右一撇,再放回嘴边说道:"我也干了。"
晁小天再次懵逼,属实没有反应过来,却见王歌在旁边拱火道:"小天,怎么不干啊,感情不到位啊!"
"哥,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喝不了酒。"
"不能喝,去小孩那桌。"
"哥,你是了解我的,我打小肝就不好。"
"屁,我只知道你肾不好,反正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就是瞧不起我俩。"
晁小天疯狂对着王歌打眼色,可王歌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予已理会,晁小天心中怒骂两声无耻,但还是一饮而尽。
白毛此时也是说道:"这才对吗?你还真别说,这茅台味就是不一样,我们家那四五百的酒根本比不了。"
王歌不客气地回道:"那肯定不一样,这可是我托了不少关系,花大价钱买的。"
"大哥破费了。"
"哪里哪里,感情到位,酒也到位,你我三人一见如故,天赐良缘,理应如此。"
"说得好,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了兄弟的涵义",白毛说着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道:"贤弟与两位哥哥真的是相逢恨晚啊。"
"我再敬你们一杯。"说完,一仰脖子又是一杯白酒下肚。
旁边两人则是趁机酒杯同时往右一撇,动作极其老练,王歌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晁小天一眼,你还真别说,这老小子学的真快。
"小白小天,吃菜,喝酒不吃肉,快活少一半。"
"吃吃吃。"两人连忙附和道。
不得不说,白毛有心了,点了八个菜六荤一素一汤,王歌心想道太破费了,但嘴上根本不停,废话,他这辈子最痛恨浪费粮食的人了,食物是无辜的,王歌主打的就是个恩怨分明。
酒足饭饱,王歌和晁小天在路上晃荡。至于小白毛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这傻小子也是够实在的,王歌没想到这喝假酒也能喝醉,虽然他一滴酒都没沾。只是听晁小天形容过,这兑水的酒喝起来跟踏吗马尿一样,他都不理解白毛怎么品出来滋味的,只能说这人有品。
王歌想起了白毛在桌上喝醉了耍酒疯,抱着晁小天哭诉,说他小时候总被人欺负,几个大孩子最喜欢把他堵到女厕所跟前,趴了他的裤子,当着来来回回女生的面,弹他的小雀雀。可是当时,无论他怎么哭嚎,怎么求饶,那些人都不肯放过他,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家里没人给他撑腰。白毛伤心地说那时很多人都会在旁边嘲笑他,女生们在捂嘴偷笑,他的朋友们也在冷眼旁观,就连他平时敬重的老师也是,到最后才会呵退那几个调皮蛋。大家都希望在枯燥的时光里,从他身上找点乐子,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因为只要这世间的恶意不是对准自己,便无人愿意起身歌颂正义。甚至事情结束后他都不记得谁给自己提的裤子。老师吗?还是自己……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发疯,白毛也不例外。三岁时失去了母亲,让他少了很多的偏爱,父亲的不管不顾,让他的童年被毁于一旦。酒桌上,王歌和晁小天两个大老爷们都被干沉默了,哪怕白毛哭着把鼻涕跟眼泪一齐抹到自己的衣服上,也没有去阻止。这世间很多事情都有一个因果,但很多事情又完全不讲道理。王歌仿佛看到了年幼的自己,在幼儿园的倒数第二排,就静静地坐在那儿,当时这一排里边坐着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孩子王。每一次出来,他都要脱下他的臭鞋,突然间堵在王歌的嘴上,以此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可是王歌打不过他,每次打架都是被人家一只手就摁在了地上,还要被反复问:"服了吗?"王歌心中笑了笑,自己服了吗,应该是服了吧,没什么道理的。只是后来有一次王歌路过他家时,看到了一个酗酒的父亲拿着绳子栓在他脖子上,另一头穿过枣树枝子,猛的一拉就能看到一个上吊的小孩在空中无力地蹬着双腿,痛苦地翻着白眼。那时候,那个喝醉了的父亲看到了路过的王歌还对着他笑了笑,这让王歌一连几天都在做噩梦。会同情他吗?自然不会,在这个变态的世界,去寻求人性的道理,只能说这个人本身就是挺变态的。
思绪慢慢飘扬,王歌也不知道晁小天何时离去的,至于他和白毛两个以后的关系,他也说不准的,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不同的人对同一件事也有不同的看法,只是如何做都是自己的选择。成为朋友也好,继续作对也罢,对于王歌而言都无关紧要了。
说实话,王歌对于这世界是很失望的。这世人愚昧无知,上层社会纸醉金迷,人人都带着几分恶性却口口声声要守护世界美好,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没道理,太没道理了,虽然自己曾经也是这种张嘴就是喷粪的人。只是做好人太累了,他就像马戏团里的驯兽师,但野兽就是野兽,恶就是恶,稍有不慎你就会被撕碎。所以呢,王歌笑了笑,他没有选择继续当驯兽师,自己是什么呢?他认真思索着,得出了结论,那就是小丑。
谁不想在自己的青春称王称霸,只是按照守恒定律来看,快乐是一定的,有人快乐就有人哭泣。漂亮的女孩子就那几个,总不能商量着来吧。而且有人生而为王,那就有人生来就是一坨答辩,就像王歌这样的家庭,他的生活条件就是出门吃个麻辣烫,一分多的钱都没有,找什么女朋友?这样说的话,王歌又想到了他小学的恶霸校友,小小年纪一米七八,家境富裕,硬是把上学当成了临幸后宫。那时候只要他走在路上,就没有女孩子敢在前面,因为这家伙最喜欢从后边一记手刀后插进女生的屁股里面。如此变态,王歌现在想来仍旧是感慨不已。最关键的是人家虚心接受,就是不改,就这样爽了整整一年。王歌站在外人的角度,是十分反感的,但是如果换换身份,额,对不起,想偏了!
"这纷纷扰扰,世间缺个公道,我乘兴来,败兴去,也乐的逍遥。"王歌哼了两句,甩甩脑袋,却不知意识深处,另一个人格正兴致勃勃地观察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