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续之前一直在讨论的法家,今天以法家为核心去探讨一下法道两家的“争夺战”。所谓以法家为核心,就好比是中国的世界地图会把中国放在较为靠中心的位置一样,以法家的视角去分析此事。
在没有看到韩非子对老子的思想的解读时,我们很难想象一个严格依法治国的学派竟然会道家的无为而治扯上关联,仔细想想,这件事情莫名的有些显得蹊跷——围绕法律治国的法家,难道会去强调自然而然?至少我们知道,从人的行为举止层面,这无疑是一对相反的概念。那么韩非子怎么会去支持这样一个从表面上就和自己的思想有着严重冲突的理念呢?
不过,我们不妨换个角度去思考,作为法家的创始人,韩非子其实非常注重一件事情,就是实用性或者叫做功利性,这点在他提出数术这个概念时,已经被崭新的淋漓尽致了,也就是所以为了能够达成治国这一目的的手段都可以叫做术,都是君王能够合理使用的方法——这难道不就是绝对的实用性嘛 。基于此,我们不妨大胆猜测,他之所以支持道家,也是具有非常大的功利性的,其目的也不难猜测,就是反对儒家。
而且从给民众的感觉上来看,自然而然无为而治与法家的势,都有一种自带的神秘感,尽管前者的神秘感来自于道可道,非常道;而后者的神秘感则来自于一种天生具备的合理性,当然包括君王的能力,传统合理性等等。也许在我们看来,这种差别可以算得上是巨大的,毕竟神秘感只是一个性质,很多事情都可以拥有这一性质,但我们当然不能反推回去,说拥有这种性质的事情就是一个事情。但是对于韩非子来讲这并不重要,因为他要管治的对象,就是普通老百姓,这首先就意味着不会有那么多人对此有更深刻的思考,何况韩非还基于他自己的理解,写了一篇解老,内容不必多说,当然都是讲老子这种思想迁移成为了一种权术思想,就比方说“君主是在以无为驾驭臣子,所以作为臣子的,应当尽心尽力的辅佐君王,而非是当无人管辖时,就在心里萌生不遵守法律的想法。”从这件事情本身来说,韩非的做法无疑是精妙到了极致,并且一贯的延续了法家那种对制度的精密设计之感。
对此不得不说,韩非子对于如何设计具有超高实用性的制度,是非常在行的,就连去利用他人思想也不例外。毕竟,在法家的话语体系中,不难发现就没有道统这一层面的存在,他们仅在讨论关于政统的事情。所以呢,为了弥补法家的这一缺失(当然,也许在韩非子看来并不算,只不过加上会更有说服力),他选择直接利用老子的思想,既为法家缺失的道统从表面上找到了一个弥补的方式,又同时严厉的反对了儒家,这难道不是一个精妙的一举两得的事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