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故时的城楼化为一抔黄土。
雨噼噼啪啪打在窗外的芭蕉上,白景尘烦闷地从书桌前在坐了起来,站起身,“砰”地一声将窗子关上。又做了那个梦啊,又是那个女人,站在城楼上的那个女人,在视线中站在城楼上招着手变得越来越小的女人。
白景尘摇摇头将思绪从脑海中赶走,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下午四点了。是时候出去买点饭了。他翻箱倒柜地找出三十块钱握在手中,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这世道,连自己都养不活了啊。
平时热闹的街道现在冷清异常,只有白景尘踏在水中的脚步声以及雨水打在油纸伞上“啪啪啪”的声音。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风在耳边呼呼吹过,白景尘不禁打了个冷颤。
“今年冬天要想想办法要添一些厚衣服了,不然可不好过。”他边想着边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走完这条小巷再转两个弯就可以喝上暖和的面汤暖暖身子了。白景尘的脚步不禁加快了些。
这时,从小巷的另一头拐进了一位穿着旗袍的女子,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闯进白景尘的目光里。姣好的身形,粗粗的麻花辫搭在胸前,高跟鞋在青石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嗒”声。
“是她!”白景尘的瞳孔猛然缩小。是梦中城楼上的那个女子!怎么会?
一瞬间,记忆片段如潮水般涌进来。
雨天,一位卖丁香花的女子拦住了白景尘的去路“公子,买朵花吧!”水汪汪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瞧着白景尘。此时的白景尘是位刚打完胜仗的将军,这天无事换上便服,来街上溜达溜达。白景尘低头看着这位姑娘,不知是自己长得太吓人还是什么原因这位姑娘总是不敢正眼瞧他。过够了一板一眼的军营生活,白景尘玩心顿起。
“敢问姑娘,我买了这朵花有什么好处?”
“这......”姑娘的脸上露出了羞怯的表情,眼睛不知看向哪里才好,况且这位俊朗的公子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如此问题可叫她怎么回答才好?
白景尘看出女子的拘谨,大笑了两声,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女子手中,同时从篮子中拈出一株花。“不用找了!”说着就已经离姑娘五步远了。
夜幕降临,在京城中溜达了一天的白景尘打算打道回府。路过一条青石小巷时,听到里面有女子喊救命的声音。听得白景尘怒从心起,在京城就有如此胡作非为之人,当他这个将军是死的么?
一闪身进了小巷,看到三个面容不善的男人拦住了一位女子。是她?白天卖花的那个女人。
其中一个脸上有道疤男人看到白景尘,大喊“过路的赶紧走,别耽误大爷我办正事!”白景尘不禁心中冷笑,老子在沙场上砍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出生没有呢。
“放她走。”平静的声音毫无波澜。
混迹市井多年的三个小混混一听这可不是来找茬的咋地?怎么办?可不能丢脸啊。三人对视一眼,举起拳头便向白景尘脸上挥去。
最后可想而知,三个小混混落荒而逃。跑的时候还不忘撂下狠话“以后走在路上小心点儿,别让爷逮着你!”白景尘一笑置之。
“谢谢公子救命之恩”那女子向白景尘行了个礼,白景尘连忙去扶“姑娘不必客气,天色不早了,姑娘还是尽快回家吧。”
在这一句一句话中,两人的情愫慢慢滋生......
三个月后,边境战乱。白景尘奉命去剿灭边关的蛮人,这次敌人来势汹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京城。
女子连夜为白景尘缝制了一个绣有丁香花的香囊,将自己的平安符放了进去。
两人互赠离别之物,女子满脸泪水,白景尘柔声安慰。战鼓敲响,容不得半点耽搁。
“等我回来”留下这句话,白景尘转身离去。
女子冲过重重士兵跑到城楼上大喊“一定要平安回来!”
白景尘没有听到声音,只看见城楼上一个弱小的身影在冲他招手,他知道那是她,直到身影看不见,白景尘转过头默默地在心里说道“一定要等我回来。”
这场仗打的非常激烈,半年后,边关大捷,不幸的是一位将军在战场上被毒箭射中当场死亡,这个人就是白景尘。
“你不是说你会回来么?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面容憔悴的女子温婉地坐在床榻上,两眼空洞。
第二天,人们在屋中发现了已经断了气的女子。
记忆,一闪而过。近了,近了,女子走到了跟前,两人相视一笑,擦肩而过。丁香花的味道沁入心脾,使人舒服极了。
高跟鞋的声音愈来愈远,白景尘看着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小巷深处。
“过往是我负了你,今生还是不打扰的好,愿你余生安稳,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