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钢琴师》是意大利作家亚历山德罗·巴里科1994年所著的小说。该故事以二十世纪初为背景,讲述了一个名为“1900”的钢琴大师的传奇一生。1900年,在一艘名为Virginian号豪华邮轮上,一个孤儿被遗弃在头等舱,被船上的水手捡到并抚养长大。1900慢慢长大,显示出了无师自通的非凡钢琴天赋,他在船上演奏钢琴,人们被他的音乐深深打动,为之疯狂。爵士乐鼻祖杰尼听说了1900的盛名,专门上船和他比赛,最后失败而归,黯然离去。然而,1900从来不愿踏上陆地,只愿在海上演奏。直到有一天,他爱上了一个女孩,满腔情愫在琴键上流淌,他终于考虑要不要去陆地开启新的生活。1900提着行李走在悬梯上,突然停下,驻足良久,然后重新返回船上,决心在船上度过一生。许多年后,当Virginian号因在战争中变得千疮百孔即将被炸毁时,好友马克斯再次找到了1900并劝说他下船逃生。1900拒绝了马克斯的请求,选择与Virginian号一起沉没。自始至终,1990从未踏上过陆地,在世间,他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的人,关于他的传奇也最终随着炸药的火焰消失。
书中有不少独白式的哲学性的语言,通过这些文字,我们离1990这个天才的内心世界更近一步。该小说被改编为同名电影,音乐的美与力量是该电影的重要元素,钢琴声、海浪声、人声,涌动在这一艘巨轮上,谱写出一曲意味深长的生命之歌,每个人都能品出属于自己的人生。
1990的结局是影迷们的意难平,大家喜爱1990,恨不得打晕他也要把他扛下去船,不忍他就那样无声地离开这个世界,可对于1990来说,这似乎是这位天才最好的归宿。
在音乐的世界里超越孤独,踏遍山水。
1990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纯粹的孤独。从一个弃婴成为一位音乐天才,至始至终陪伴他的是轮船、海洋、音乐。但他的孤独并不忧伤,就像深林中的一汪蓝色的湖泊,宁静而幽美,不悲不喜。借着音乐,他其实早已超越了种种规则,自由地踏遍了千山万水,遇见并读懂了芸芸众生。
当养父去世后,1990消失了一段时间,再次出现在人们眼前时,小小的他坐在钢琴前,手指翻飞若蝶。船长看见后,说他的言行不合规定,身为孩子的1990望着船长甜美地说:fuck the regulation。他注定有一颗自由的灵魂。
在暴风雨肆虐的海洋上,邮轮颠簸不定。1990与好友马克斯初次相遇,一场美好的缘分就此开始。1990让马克斯放下钢琴的脚钩,他们坐在钢琴前,海浪翻涌,钢琴飘荡,1990信手弹奏,他仿佛化身大海,音乐就是他的波涛,他在一个无与伦比的国度翱翔。
这个从未下过船的天才,但他却又去过很多地方:伦敦的市中心、积雪齐腰的高山,世界上最大的教堂、酒吧的角落……他懂得倾听,他能读懂人心,人们的表情、姿势、声音、气息、故事……借着音乐他神游于不同的地方。
他也通过音乐让我们感受了爱最初的样子。当1990在录制唱片,女孩的面庞出现在舷窗前,海风温柔,一切静止,斯人若彩虹,音乐开始变得温柔缱绻,如恋人亲密的低语。当女孩离开窗前,他的眼神开始寻觅,音乐中充满了不舍与渴望。好友的嘴角挂着一丝了然的欣慰的笑,他给1900描绘了幻想的陆地生活,在那里1990会拥有普通人幸福的生活:孩子、爱人、好友……可他是1990,他从未下过船,他的爱情是一场悄无声息的浩大的爱恋。他渴望、犹豫、矜持又勇敢,在拥挤的人群里,还没来得及送出那张唱片,女孩就被人群冲散。著名作家塞林格说: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是这样的,但爱也是想触碰又收回手。1990通过音乐让我们感受了爱最初的样子,爱的结果已然不重要。
听从内心的召唤,活出纯粹而丰盈的人生。
在书中,1990说过这么一段话:对我来说,大地是一艘太大的船,是一段太漫长的旅途,是一个太漂亮的女人,是一种太强烈的香水,是一种我无法弹奏的音乐。请原谅我,我不会下船,就让我回去吧。他对自己所处的海上钢琴世界是这样描述的:一架钢琴,琴键是始,琴键是终。八十八个琴键,明明白白。键盘有边际,而他是无限的,音乐是无限的,这让生命得以延续。在这艘邮轮上也有欲望,但欲望无法超越从船头到船尾的空间。他可以弹奏自己的幸福,在那并非没有边际的键盘上。
这不禁让人想到美国诗人罗伯特在《未选择的路》的诗句: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我在那路口久久伫立,我向着一条路极目望去,直到它消失在丛林深处。人世间也如无边无际的键盘,面对成千上万条道路,我们每个人都要做出无数的选择。该如何选择?这种博大,很容易让人感到无所适从。
然而,1990将自己从欲望中抽离出来,选择了纯粹的音乐世界。正如他的好友马克斯所说,他活在他音乐的世界里,透过音乐去看清了这个世界,他不是那种需要你去询问他是否幸福的人。1990超越了这一切,有他和他的音乐在,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也无需尘世的生活去装点自己的人生。
人生的选择太多,常常让人迷失,学会做减法,活出纯粹而丰盈的人生是一种难得的美好。书中1990还说到:我的人生被我从欲望中抽取了出来。如果你追溯我的人生脚步,你可以找出一个又一个中了魔法的、定格的、静止的事物,以记录这场诡异旅程的路线。这是1990的人生秘诀,这让我想到了很多人,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生命中魔法的事物,终其一生去追寻、探索,并无怨无悔,感到不虚此行。孔子一生致力于文化与教育,司马迁为写成《史记》耗费了一生心血,唐玄奘一生只为弘扬佛法,徐霞客一生徜徉在奇山异水间,袁隆平爷爷一生研究杂家水稻,科学家屠呦呦一生探索中西药的结合,正如王羲之曾在《兰亭集序》中所说: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当生命极简到只听从内心的召唤时,这便是最好的道路,最终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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