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野娃阿媛·童年时光(3)

  童年里还有一些事情至今还留在我的记忆里。我想一一地写出来,就像我在重新过我的童年一样。通过回忆、写下,我看我自己的童年,看那时候的我,感受着那时我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这也不失为一件有趣的事。

01栗林小学大礼堂

  前面已经交代过,栗林小学成一个“U”字型,“U”字型凹下去的底部正是学校的大礼堂,村里和学校的的大事都在大礼堂举行。除此之外,大礼堂里有两根很粗很粗的又圆又长的材质十分好的木头,村里的人都称这两根木头为“大龙”。“大龙”是我们家乡的衡山土话。在我看来,是不是这两根木头像一条笔直睡着的长龙,所以大人们才叫它“大龙”呢?“大龙”是作什么用的呢?“大龙”是帮助村里的男人们抬死人用的。在我们村里,每当有人去逝的时候,等到去世的人上山入土的那天,村里的男人们就会抬着这两根“大龙”去那户人家。把两根“大龙”架在棺材上。管材是一个长方体,去世的人睡在棺材里。长方体的下面是一个长方形,两根“大龙”放在棺材最下面的长方形那面,然后用最粗的长绳子将两根“大龙”和棺材栓牢。村里所有最有力气的男人们,一般是每户出一个男人,将“大龙”和棺材抬在肩上,浩浩荡荡朝山上走去。我曾经目睹过父亲用“大龙”抬过很多次棺材。每次抬完爸爸都会回家说:“真的很重!差点把我的脖子都扭到了。”或者说,幸好谁谁谁谁帮我抬了一段路程,否则,我都要被这棺材压死过去了。等等。我也曾听村里的男人们说,因为路实在不好走,结果某某地方的那些男人们无法掌控把肩上沉重的棺木,结果棺木和死人都掉进了田野里。等等。我们小孩子听着这些惊悚的故事,都觉得十分吓人。

  学校大礼堂因为有了两根“大龙”而变得十分可怕,因此,到了晚上,学校大礼堂一般不会有人进去。我想,许多人也许跟我想的一样,是怕鬼吧。毕竟,这两根“大龙”毕竟抬过无数的死人。但是在白天,天气晴朗、光线充足的时候,我们还是会去大礼堂玩耍的。随着年岁渐长,我们也从没在大礼堂见到过真正的鬼,我又看到班上许多胆大的男孩子时常在“大龙”那里玩,在那爬上爬下。我们这些胆小的女孩子也会渐渐靠近“大龙”,摸摸它。我就曾经亲自摸过两根“大龙”。它非常的光滑,上面连一根刺都没有。它也很粗,小学时候的我刚好两只手抱住它一圈。我曾经爬在上面玩过许多次。渐渐地,我对“大龙”熟悉起来,对它的恐惧感也渐渐消失了。

  02学校小卖部

    学校大礼堂除了有“大龙”,靠左边进门是舞台。靠右边进门处有两扇门。靠右边进门处的这扇门里是学校小卖部。学校小卖部里有两间房。外边一间卖日常用品。里边一间放闲置物品。那时,学校小卖部十分火。里面经常有闲杂人等。附近村里人要买什么都去那里买。我已忘记小卖部的店主是男是女。只能从发生的一件事来判别他的为人处世。

  记得我上幼儿园那一年,当时好像在流行某种传染性疾病,我在小卖部听大人聊天们吃了冰糖就不会得这种病。那阵子,来小卖部买冰糖的人明显多了起来。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有一天,我终于禁不住走进小卖部,鼓起勇气对店主说:“能不能赊账买给我一些冰糖?”没想到店主也同意了,她卖给我一斤冰糖。我非常开心,拿着这一斤冰糖非常地往家里跑,我跑回家喊姆妈,没有人回应。我把冰糖放在厨房的桌子上,打开塑料袋,冰糖稍带点黄色,像水晶一样透明,有一股香味扑鼻而来。长这么大,我还从没吃过冰糖呢!我很想舔一舔。我心里又忐忑又兴奋。我担心我吃了这些碎块冰糖后,万一姆妈不同意买,又要我送小卖部怎么办。我心里山上八下,但还是没有经受住诱惑,我紧张地拿出里面的碎块,舔了又舔,添了一块又一块。非常甜。我觉得很满足了。于是,我去找姆妈,想告诉她我赊账买了冰糖了。告诉她不用担心全家会感染传染病的事了。我对门前的田野大喊。终于听到了姆妈的回应。她正在小溪边忙活呢。我拿着冰糖去找她,告诉她事情的经过,请她给钱给我去还给小卖部店主。没想到姆妈知道后,看到我买的冰糖,骂了我一顿,并教叫我立即去退货,我心里害怕急了,死活不肯去。姆妈只好生气地拉着我立即学校小卖部退货。这时,我真是做好了被挨揍的准备了,心里害怕到了极点:我是偷吃了一些碎片冰糖了,被小卖部店主发现,她肯定不肯退货的。

  硬着头皮和姆妈来到小卖部里,记得当时教我幼儿园的廖老师也恰好在。姆妈气冲冲地跟店主说不想买,要求退货。姆妈的样子是十分泼辣而强硬的。店主也没说什么,她也知道自己理亏,谁让她赊账给一个孩子呢她。接过冰糖,称了称,发现少了几钱。店主看着我看向廖老师说:“估计这少了的份量是被孩子吃了。”廖老师依旧露出慈祥的微笑,用她的大嗓门说道:“算了吧,孩子嘴馋,也很正常。”听廖老师这么说,店主也没说什么,只说算了吧,称也没少多少。姆妈这才作罢。而我,也终于尴尬地从店里逃出来。 这次之后,我再也没有去小卖部赊账过。廖老师和小卖部店主也没再提起。我在栗林小学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四年,丝毫也没受这件事的影响。现在想来,我真感谢我的廖老师,也感谢这位店主。他们对我的包容和接纳我很感激。

03以学校为家

  学校小卖部靠近大礼堂的右门,最里边还有一扇门。我对这扇门最为熟悉,因为我曾经在里边住过一阵子。因为房间没有窗户,只放了一张床,我们一家就晚上来凑着睡一觉而已。那年,我家盖新房。拆了旧房子后,我们就没得地方住。因为学校离我家很近。家人就跟学校借住在礼堂里边的小房间里。在里边住了多久我全然忘记,我只记得我一定是在里边住过的。因为大礼堂里有“大龙”,每次路过大礼堂回到我们住的小房间,我都紧紧地跟着我的姆妈和父亲,生怕跟丢了,生怕大礼堂里藏着“鬼”把我抓走。到了小房间里后,我就紧紧地挨着父母睡,连大气都不敢出。就这样每晚都紧张和各种充满恐惧的对“鬼”的想象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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