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经谈到了晌午时分。于是萧登龙吩咐下人备酒设宴,款待解德选。饭后,又陪同解德选游览山庄,观赏美景。他又吩咐下人取银两分送给众官兵。众官兵内心喜悦,都觉得兰陵人多慷慨,实乃不虚此行。
傍晚时分,萧登龙又在庄上的一处凉亭备下酒席,和解德选畅饮。饮至酣处,解德选不胜酒力,说道:“本官有公务在身,今天色已晚,理应告辞。”于是起身便走。
萧登龙抓住解德选的衣袖,说道:“大人留步。山庄虽然简陋,但房屋众多。如今天色已晚,荒郊野岭又无客栈,不如大人和众军爷就此住下如何?”
和萧登龙相处半日,解德选也和他渐渐熟了,便没有推辞,于是谢道:“如此有劳萧兄弟了。”
萧登龙便吩咐下人:“多收拾几件屋子,把上好的房间留给解大人。”吩咐完毕后便回座位和解德选继续畅饮。
解德选见萧登龙如此热心,便放开了话题,问道:“萧兄是兰陵郡人,不知这兰陵郡风土人物如何?”
萧登龙道:“战国之时,楚国大夫屈原曾去楚使齐,经过此地,见此地高山之上兰花遍地盛开,屈子生性喜兰,便命此地为‘兰陵’。先圣荀子曾在此地担任‘兰陵令’,广布圣人教化,造福当地百姓。故兰陵自古便是圣贤之乡,能人辈出,崇德尚礼之风、温柔敦厚之行,千百年来,未曾断绝。”
解德选道:“萧公子真是博学。萧家乃兰陵大户,不知萧公子和当地朝廷命官可有往来?”
萧登龙:“家父为了经商方便,和兰陵郡丞王志常大人多有来往,每到逢年过节、大人寿辰,常常挑上好的玉送给王大人,平日里也时有重礼送出。王大人也因此常常在公事上照顾萧家,该通融时则通融。家父临行前还叮嘱晚生要对郡丞王志常大人礼敬有加,不可懈怠。”
解德选一听,醉眼仿佛有一下子有了光彩。他心想:“我来这兰陵郡就是想罗织兰陵王的罪名,没想到这兰陵郡丞居然收受贿赂,真乃天赐良机!”
“大人……大人……”萧登龙叫到。
“哦……失礼了。”解德选回过神来,“可能我有点喝多了……”
萧登龙道:“不知大人此次前往兰陵所为何事?晚生在此地人脉颇多,若能帮得到大人,大人尽管开口。”
解德选笑道:“嗨!公子好意在下心领了。都是些小事情,凭在下一人之力足以办理。”
萧登龙道:“莫非和大人喜欢本地土特产,命大人前来求取。本地土特产本山庄应有尽有,就拿你喝的黍米酒来说,就是兰陵特有,大人若是想要,送你十车都行。”
解德选道:“多谢公子美意。其实下官前只是奉了和大人之命前来体察民情,别无他事。”
“哦?和大人有此爱民之心实令晚生佩服。”于是萧登龙举杯敬道,“若大人此番回去,定要代晚生为兰陵郡百姓向和大人道谢。
解德选举杯回敬:“那是一定。到那时我还要向大人举荐公子呢!”
说罢二人大笑,都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不知不觉,夜色降临,解德选感到了一阵倦意,便说:“我今日喝的实在是多了,就到此为止吧。改日我们再痛饮。”
萧登龙说道:“那就请大人休息吧!——来人——”
仆人:“在!”
萧登龙道:“快扶大人回房休息。”
仆人:“是——大人请——”
于是仆人扶起解德选。解德选便在仆人的扶助下走出凉亭。萧登龙作揖道:“恭送解大人。”
解德选被仆人扶进一厢房内。仆人道:“大人好自歇息,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人。”于是走了出去,关上房门。
解德选见此屋十分宽敞,屋内内陈设整齐,便解衣就寝。突然他摸到一物,掏出一看正是今日萧登龙赠送的那对碧玉。他躺在床上,用醉醺醺的双眼仔细打量这对宝玉,内心欣喜无比。想一想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自己以前当术士的时候,根本没人愿意搭理他,可自从投靠和士开之后,巴结奉承他的人就越来越多,送礼行贿的亦不在少数,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收到过如此贵重的东西。像这样的宝物,他也只在和士开那里见到过。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他到此来是为了罗织罪名,若是把萧家向郡丞行贿的事揭发出来,那么此事必成。但若是真如此做,势必祸及萧家。那萧公子送了自己美玉,相当于自己已经收了人家的贿赂。如果贸然揭发,等查问案情的时候,那萧登龙为了报仇,必定把自己收取美玉一事抖搂出来拉自己下水。如此着实难办啊!
后来他灵机一动,心底下念道:“不如明天假意将此玉还给那姓萧的,再到郡丞府揭发郡丞贪赃受贿一事。这样便不会殃及到我。等萧家一倒,家财势必会被充公。我到那时再借着和大人的名义查抄郡丞府的赃款和萧家的珠宝。查抄的珠宝岂不都是和大人的。和大人见我立此大功,必定将这珠宝分一半给我,到那时我得到的岂不远远比手上这对玉更多。如此一来既能向和大人交差,又能大赚一笔,何乐而不为。”
想到此处,解德选心中暗自高兴,觉得自己足智多谋。于是便将玉收起来,瞑目就寝,过一会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