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科长的车进厂了，还没到曹小华这边来。曹小华和小美站在货场上说话，远远看见厂长从南边走过来。曹小华说：“这么巧！基本上每次这辆车过来，厂长就过来。是不是这辆车让厂长盯上了？”小美“哼”了一声，说：“说不定是他的车呢！”
曹小华心里一动，联想起小许说过“范明听厂长的话，厂长凡事给他兜着”这样的话，开始疑心这辆车真与厂长有关。她知道处长和小美走得很近——小美老公在外地上班，两三个月才回来一次，他们的聊天每时每刻都在进行。处长曾有意告诉曹小华他喜欢小美，所以无论小美说什么，曹小华听话听音，这句话，曹小华判断是处长告诉她的。上次，处长让曹小华看他的手机，看领导发给他的信息，曹小华拒绝了。曹小华才不看呢！她这是打着不管是谁都不让步的主意。
厂长过来了，处长比厂长先早过去一步。处长拐个弯往车间的方向走，小美看见处长过去，也赶紧去了车间。曹小华转过身去，故意不往处长走的方向瞧。
车子过来了。对这些车，曹小华虽然格外注意，却不肯违背规矩，严格按规则取样。她明白一点，虽然自己没有私心，外界上却不一定这么认为。自己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做好工作的时候保护好自己。自己这样小心，处理那个外包工的时候，晓晨还在处长那边说：“曹姐知道这事儿吗？”这话是小美传过来的。当时曹小华就说：“看吧，咱这个活儿不能蛮干，要注意保护自己。我这样小心，外边还不一定说什么呢！”
小美说：“我的信息网里，没有一个说你的。”曹小华心里一沉：“如今的小美，也和外边有了牵扯么？和外边有了牵扯，这活儿就干不肃静。一个公司，关系网多得是，你照顾得过来吗？所谓照顾，就是用公司的利益换个人的利益。这个尺度很难把握，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谁也不照顾……小美咱管不了，处长都那个样。”
小美从车间里发出信息来，说含量还可以，就是水分和机器测出来的不符。他们有一个工作群，货物的检测数据是透明的。曹小华让她人工检测水分，两个数据取平均。一想怎么老出现这种情况？骑上自行车就去门口了。让质检员调出水分曲线，大吃一惊。水分曲线是异常的。曹小华没有声张，只是拍了曲线图走了。想了想，单独发给了处长。
处长吓坏了，不让曹小华声张。曹小华心里明白，自己这一招“敲山震虎”，估计能惊一下他。他不要太猖狂了。水分质检员未必不知道处长动手脚，他们不过是装不懂。供应部的队员未必不知道，他们也是装着不懂，不愿意得罪处长。这活儿都干成啥样了？
曹小华看着处长匆匆忙忙往水分那边走，估计是过去审水分质检员了。水分检测员是刚就业的小伙子，还只有一个玩心，很容易被他忽悠住。“让我主管这一块儿，我得就对出去的数据负责。对数据产生疑问，过去查看原因是正常的。”
2025年1月1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