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尔如荍,赠我握椒。”
——《诗经·陈风·东门之粉》
在古老的《诗经》里,荍(qiáo)指的是淡紫色的锦葵,而这个椒,指的就是我们日常中经常用的调味品花椒了。
不仅在《诗经》中经常提到花椒,屈原在《楚辞·九歌》中敬事天神,所说的“蕙肴蒸兮兰籍,奠桂酒兮椒浆”也正是用的花椒。
那么为什么一个当今厨房的调味品会在古时被当成如此美好的象征呢?
多子多福
出处或许是来自《诗经·椒聊》:“椒聊之实,藩衍盈升。”这一句写的是花椒在枝头果实繁多的样子,用花椒起兴,赞美一位妇女的高大与多子。在古老的农耕时代,象征着子息繁衍的花椒寄托着淳朴的人们最美好的祈福。
正是这样,也有了开头提到的《东门之粉》中,赠我握椒,互表情爱的美好之作。
与子结好
“椒”谐音同“交”,赠送花椒是结好的表示。在欢声歌舞中,女子含羞给那锦葵般美好的青年递来一束饱满的花椒,果实方香。古人的浪漫从“形”、从“味”、从“音”,一一俱全,和现在的钻石恒久远相比,又孰高孰下呢?
嘉行懿德
楚辞中“椒”常与“兰”相同出现,是最美好的香草,与德行最为高尚的人相伴。“昔三后之纯粹兮,故众芳之所在。杂申椒与菌桂昔,岂维纫夫蕙茝。”当初禹、汤、文王的品行那么完美,所有的香草都伴在他们身边,其中就有花椒和菌桂在其中。
所谓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花椒味香持久,性清向阳,光明磊落的品性与忠贞之人的刚正不阿相契合,所以被赋予了忠贞的含义。
《九歌·湘夫人》中,“荪壁兮紫坛,鞠芳椒兮成堂。”湘夫人的殿堂完工之后,捧花椒撒满了厅堂。是以到了汉代以后,借用这个典故,“椒房殿”成了皇后的居所。《汉书》中说道:“椒房,殿名,皇后所居,以椒和泥涂墙,取其温而芳也千秋。”后世也常用椒兰之德形容美好的贤德之人。
祭神佳品
《楚辞补注》写到,“椒,香物,所以降神。糈,精米,所以享神。”在两千多年前,先人们用酒浸泡花椒制成椒浆,用来祭祀祖先与天神。
古人认为神灵被香料所吸引,而鬼魂因香气而恐惧。所以香气扑鼻的花椒自然成了祭神时的佳品。“雨过风清州主线,椒浆醉尽迎神还。”描写的就是祭祀后的悠闲景象。
越千年,入万家
到了《齐民要术》中花椒才慢慢变为调味品出现,而先秦时期的湖南、河北等地的墓葬遗址中,还发现了古人用花椒保存尸体,以免被毒虫所蛀。
从繁衍生息的期盼,到定情结好的赠礼,从德行高尚的象征,到椒香流传的殿堂,从祭祀先灵到防腐防蛀。“椒聊之实,藩衍盈掬。”可能万物皆有灵,花椒在人们寄托了多子多孙的期盼后,从千年之前延续至今,飞入寻常百姓家,成为每家每户的调味品。
它曾见证过美丽的爱情、高贵的品格还有古人对鬼神的绮丽幻想,可谓是一种带有屈大夫浪漫之风的美好植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