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初,经过系统理论学习后,我开始了在世纪坛医院“内外妇儿”病房轮转实习的日子。
从学校基护室对着塑料模特练习无菌操作,拿红眼睛乖乖的兔子耳朵找静脉,给小白鼠打针到真实面对病人,就这样踏上理论联系实践的路。
我们小组几个人站在老师旁边,站在病人面前听老师耐心地讲解,自以为就要参加工作长大了,其实在大人们眼中,还是一脸紧张稚气未脱的学生。
内科病房有个肾功能衰竭的男病人,由于长时间在病房不外出,他苍白的脸有些浮肿。
经过治疗四十岁左右的他还是离开了,他是不用常年住院受罪了,在这纷繁的人世间,留下他孤单的妻子和老家未成年的孩子。
脑海里总记得这一幕,在凌乱的风中看到他妻子一个人瘦弱的背影。
对于外科烧伤病人以前都是通过看电视了解,尽管带教老师给我体温计时温馨提醒,不要表现得惊慌失措,我第一次亲眼所见还是差点把体温计掉地上。
只看了他一眼就不再敢看第二眼,他的脸坑坑洼洼像月球表面,我努力表现得镇定自若,不让他觉得,因为自己特别而感觉被孤立伤他自尊心。
在婴儿室实习,一排排紧挨的小婴儿床,十几岁的我能熟练地给他们更换尿布。
在每天定时喂奶喂水之前,会准时响起他们焦躁的哭声,吃饱喝足后即刻转为安静。
我趴在小婴儿床边望着他们睡着的模样,闭起眼睛嘟着小鸟一样的嘴。
当时有个生下来就十斤的大胖小子,在一群小婴儿中,明显地显得他个头最大。
奶奶乐颠颠地跟着抱他的护士一路追到婴儿室,老太太眼里顾不上别人,目光也一直追随着大胖孙影踪,只留下孩儿他爸等着产妇推出来。
今年,他们也已经二十大几了,看到这么大年纪的人会突发奇想,说不定哪个就是我曾经在婴儿室抱过的呢!
在儿科病房,扎头皮针会比给大人扎静脉更紧张,扎静脉一点不紧张,还有病人私下专门偷偷跟我说:“要不你给我扎吧,你扎得不疼。”
可几岁的孩子太小爱哭爱闹,家长们在一旁也会眉头紧锁,因为心疼孩子才几岁就受罪。这些我们都能理解,那时都是独生子女,一对夫妇只有这么一个宝贝。
有个山东的小男孩当时只有四五岁,在我值夜班时,他会乖乖地坐病床上看书,书名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是《宇宙的巨人希曼》。
他仰着小脸对我说过的话,我也一直记着:“阿姨,我觉得你笑起来更好看,我喜欢看你笑和说话时的样子!”
我喜欢小朋友,所以总是对这段经历记忆犹新,和朋友也爱说这群小病号的故事,他们就戏言说我喜欢当小孩子王。
也许,临床护士写出来的文没有那么“高大上”都是平凡琐碎的内容,我能经常提醒你的就是爱惜自己多保重。
无戒365天极限挑战营写作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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