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自己的扣扣签名上,写下过这样的一句话,“丢失的那几年,还找得回吗”。近来的种种经历,更是让人假想曾经,如果不曾远去,那我的现在,又将是何种样子。
前几日,回到家乡的这座小城,站在不算繁华的街头,却如一个陌生人一般无所适从。对于这座城,我是陌生的,对于我,它也陌生得接近冰冷。我空白的三年,彻底断掉了我与它本该有的联系。与一个经历几乎一模一样的朋友的互相倾吐后,认真地看了一下那三年,其实,我是后悔的。
中考结束后,我凭着比较优秀的分数,如学校里前几届的师兄师姐一样,逃离自己的这个小县城,去市里的高中念书,仿佛这已成了我们这所乡镇中学的传统,那份虚荣,那份傲娇,让我毅然决然拒绝了本县城高中的邀请,单枪匹马,孤身一人,去了其他县一所名气较高的高中,仿佛这样,便有了一个明媚未来的保障,可实际呢?
我的高中三年,除了有几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除高考的分数还看的过去外,我真的一无所获,甚至可以说那段日子,心寒,孤独,与厌恶,如果可以,我是不愿那样过的。
我还记得开学时,别人的朋友成群与自己的形单影只,鼓起勇气去和别人说话,得到的也是冷冰冰的态度。我是喜欢热闹的,我喜欢朋友相伴,我喜欢共同成长,然而,在那里的我,总是被别人丢在后面,甚至忽视。我甚至记得,第一次考试时自己丢脸的分数,与别人知晓我做题速度时的表情与言语,也许是因为自己过于敏感,我总记得那是一种轻蔑的语气,仿佛说着自己的愚钝。这让本就不自信的我,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更加地孤独与自卑了。
原本爱动活泼的性格,渐渐地沉默起来,努力地学习,没有什么娱乐时间,不逛街,不上网,甚至起早贪黑地看书做题,成绩却依旧掉在班级的末尾,即使在别人眼里算是不错的分数与排名,但是在班级里,我始终觉得自己是个Loser,是老师眼里透明的存在。这便是重点中学重点班的悲哀吧,如果不出众,那就只能是个被忽视的存在。曾经初中老师对自己的忠告,在那个时候,才真正体现,我多想说自己后悔来这个陌生的城做着个透明人,可是已无路可退。那时的自己,自卑得快掉进了尘埃里,自卑自己的愚笨,自己的成绩,还有那进中学就未降过的体重与臃肿的外表,即使表现得很乐观,有时,笑着比哭着更难受。
我甚至记得,一次鼓起勇气,在英语课上向大家介绍我的家乡,那个给我温暖,让我迷恋的山间小村子,那条河,那片湖与那些山,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久。那天,是我唯一在班上的独秀,其他时候,我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那份深深的孤独感,一直伴随着我的那几年。而可笑的是,老师竟然以我一次的表现,判断我是个积极乐观的人,也许,他们也就关注了我这一次吧。
留在家乡县城念书的我的初中同学们,均有了自己的新朋友圈,他们以为我在那个了不起的高中一定顺风顺水,刚开始的联系,全是羡慕的语言,我很想告诉他们自己的状态,述说自己的孤独,但在看到他们幸福开心的模样后,我尴尬于讲述自己,我的世界,依旧只有他们,而他们的世界,却早已不是我了。这种认知,如一个放大镜般,再次放大我的孤独,难过。我只能在自己的世界里,沉默沉默再沉默。于是,后来的日子,我与他们,也渐渐生疏起来。借前段时间的那部电影,回忆我的少女时代,没有爱情,甚至是多深刻的友谊,有的仅是无限放大的自卑与孤独,以及那永远做不完的习题却依旧上不去的成绩。
与我相似经历的朋友说,那段日子是黑色的,她永远也不想再经历,也不想再回忆。对我来说,那种孤独,何尝不是呢?曾经以为的好友们,也渐渐生疏再生疏,我多想把他们当做一辈子的好友,曾经说过的一辈子,说过的常联系,也如泡沫般,轻轻一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曾经把认识了他们,当做是来这里不后悔的理由,这样安慰着自己,现在想来,我还是太自欺欺人,那根本说服不了我,我,依旧后悔着几年前的那个选择,后悔离开故土,去那个陌生的城。
现在,回到这个城,我甚至不知道它的街道路标,它,竟然陌生的如此可怕。这里的人,似乎也陌生得让我格格不入。他们的圈子与处事方式,我发现自己一直都进不去,也学不了。在这个原本我以为可以交许多朋友学很多东西的圈子里,我看见的是别人的热闹与自己的沉闷 ,他们的言笑晏晏,自己依旧的形单影只,因为自己缺席的三年,早已被拒绝在了心房之外。那句“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甚是贴切自己目前的处境,每次上完课后,我只能默默地拿去包,就那样无声地离开。
我深深地感觉,自己的思维与想法,早已与他们脱轨,孤独的行者,只能独自前行了。我曾经在想,为何自己变得如此地沉闷,变得如此地不易被感动,也许就是那几年孤独的日子吧,越孤独,越易多想,于是成了如今的我,淡漠地看待着周围的一切,难免就无趣了。
不过,站在现在的角度,再怎么后悔那几年,也于事无补了,它已经过去。生活还在继续,这是我最常说的话,对啊,一切还在继续,再怎么不喜那些年,它也终究成了记忆,不熟悉的人,错过的人,那就错过吧,我相信,还会遇见另一些人的,只要自己还是自己,世界再怎么动荡变化,勿忘心安,学会喜欢上自己就好了。
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但我正在努力地试着喜欢自己,我相信,不管以前有多么地惨淡,灰暗,终有一天,我们会成为自己喜欢的样子,自信而从容,优雅又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