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再次回到这片荒凉到发黄的土地上才发现飘泊的灵魂有了真正的归属。
那一年冬季你说不舒服,晕倒在厨房也无人知。得知消息的姐姐姐夫将倔强的你送去医院,办理了住院。在去医院的路上你说“这次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大家都没有在意,觉得你还很硬朗能陪伴大家很多年。可能是谁也没有想过你已经到了古稀的年纪,时刻都在与死神较量。
在医院你的精神日况愈下,每天都在迷迷糊糊中度过。但是也就在那个时候你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陪伴。在你住院的第二天,父母放弃了拼搏的事业慌忙赶去了医院,从那天起每天陪你说话,洗头发、洗脚、擦拭身子…
作为儿媳,母亲每天带你去散步。谁也没想到坚强了一辈子的女人,在那个时候会那么脆弱,每天都要拉着母亲给你洗漱,陪你说话。
忙忙碌碌,慌慌张张的到了住院的第十一天。这天下午医生通知所有的检查报告都出来了,第二天可以出院了。这天早上母亲听到消息后满怀高兴的给你说,回家把屋里打扫一遍,明天接你回家。可能是第六感,也可能是有预料,你一直在拦着母亲回家,一直让她陪你。最后你还是没有拦住母亲。
北方的冬天是真的冷,这一天也成了我一生难以抹去的记忆。
就在这一天,家里的所有人都给你打了视频电话,都在祝贺你,要出院了。你也答应的好好的,出院了就去家里看你。
但是这一天你失言了,没想到一语成谶。这一天的凌晨2点,你叫醒半睡状态的父亲,说你想喝水了,父亲给你倒了水,只是去个卫生间的时间,你已经失去了知觉。
连续两次的抢救还是没能留住你。当母亲、爷爷、姐姐、姐夫赶到时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肉体。
你走了,你带走了我们的牵挂与思念。
因为疫情肆虐蔓延,整天都在重复着两点一线的生活,也因为距离的缘故没能回去。工作的忙碌连你住院时都没能打电话问候鼓励。在你离去2个月前回去时豪言壮语的承诺要在第二年夏天带你们出去游玩。也成了永久的许诺。
在你第七个七的当天因为疫情的缓解,终于可以回去了。
打开家门的那一刻再也没有你得身影,偌大的家中再也没有你得唠叨声,你与爷爷的卧室摆上了你的遗像,是那么平静。
这一天大家都没有哭,母亲说第七个七是要真正的送你回你的新家了,早上起了个大早,做了你喜欢吃的饭菜,在吃饭的时候夹的菜好几次掉在了桌子上,我知道你在陪着我们,陪着我们在这个家吃最后的早餐。
爷爷说你解脱了,你一个人扔下他回到了你们曾经奋斗过的那片沙漠,那片黄土地上了。
真的回去了吗?那年春天我们因为思念,开车去了你曾经不愿意走的黄土地,很荒芜,很平静,但是还能看到曾经生活过的痕迹。
从那以后大家都回归到了生活的平静,但是迟迟无法接受你的离去,早上起床感觉你在阳台坐着、拖地时感觉你挪到了卧室、做饭时感觉听到你开门的声音,晚上睡觉时感觉听到了你泡脚桶加热的声音…很多很多,感觉你还在陪着我们。
在你去世一年后,我结婚了,带着你的期盼嫁给了曾经你以为很好的人。一年后的今天虽然感觉释怀了,但是曾经的许诺也成了承诺。在时隔两年后的今天才接受了你的离去,接受了你的不存在。才敢面对你那段时间在医院的影像资料。
那片沙漠,那片黄土地也永久尘封在了我的记忆中。而在你逝去的两年后我也开始留恋这片寂寥而荒芜的黄土地。而那片片沙漠一直倒映着你的一生。一张张泛黄的老照片记录了你在那片土地的记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希望你在那片土地上是没有病痛,是快乐的。